又想叫無題,又想叫電話
(2009-02-17 16:02:04)
轉載:宇太先生的博客
又想叫無題,又想叫電話
上午收到網友寄來的新上市西湖龍井,有可能是隱在南國的達天泄露了我的具體地址。
總覺得,寄來的不是茶,是心。難道還有比心更值錢的麼?我吻了茶,權做吻了心罷。
剛想寫作,就有電話來,原來是朱工,她有些慌亂:“請教大作家一個問題,您相信命運麼?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麼?相信破財免災麼?”
朱工是資深工程師,早退休了,年過七旬,老伴已去,子女皆有造化,都在京或國外,一人獨居于此,孤獨難耐,便學了彈琴。一次被我琴聲吸引而來,靜聽如醉,視為知遇,贈以宇太早年拙著,以增消閑。得知我喜歡西班牙斗牛士,翌日便將曲譜翻騰出來,又去打字印刷市場復印了來給我,真是認真。說是非常感謝我,我的書讓她興奮快慰,放在床頭,真的是好,沒讀過這麼好的書云云。又堅持邀請去她家,去看看她的琴,不想去,但實在不愿違,就去了。拿了好煙,泡了好茶,消了蘋果,就揭開她的琴。一看,最好的,雅馬哈。便彈將起來,音色純粹,配以倫巴節奏,如泉水叮咚,清脆悅耳,煞是享受。
她大概把我當成什么大師了,我知道我的話,會對她產生重要意義,怎么回答她呢?倘若回答不慎,會影響她的內生命。便平靜地說:“朱工,我想你一定是受到了突然的傷害,先別急,冷靜下來,冷靜是智慧的源泉,慌亂是錯誤的起點。聽我的,好嗎?”
“好的,我聽大師的。”
她真格就大師了,其實,我心里并沒有完全把握,使她絲毫不自我毀損。剛才的話,無非是緩沖,以便于多想想再告訴她。為了再多想會兒,就又過渡:“朱工,到底發生了什么?能告訴我麼?”
“我去醫院看病,兜里裝了幾千,剛取出來的,不大一會兒,就沒了,怎么這麼快呢?唉,都怨我,臨走的時候,還心里犯嘀咕,裝呢,還是不裝呢,要不少裝點兒,算了,還是都裝著吧,萬一有大病,是需要大把錢押金的,免得再跑一回,就都裝了去了。唉,我真傻,我真傻。”
我心里很是堵,因為頭腦突然閃出一個比她更為可憐的、瘦骨伶仃的、只有眼珠偶爾一輪才能證實為活物的人,祥林嫂。我恨,我狠,狠這一切。
“朱工,你不傻,一點兒也不,真的。是他們太壞,是社會太壞。怎么能怨你呢?以后遇到這種事兒,叫著我,我給你當保鏢。”
“有您這句話,比我丟的還值錢。真是太感謝了。”
她痛苦似有減緩,我也好受了些,就又說,“這樣的事多的是,不光咱一個人,為什麼發生在別人那里可以,落到咱自己頭上就不可以呢?就受不了呢?”
這是什么混蛋邏輯?好像別人有這倒霉事,所以我也應該有這倒霉事。大家都有這倒霉事,就是合理的,就不值得大驚小怪的。宇太真該死,居然說出這種混賬話。
“大度一點兒嘛,這個社會,誰還不興許吃點兒虧呢?吃了虧,就想不開,就作踐自己,才是傻瓜呢。我相信,朱工是聰明人,不是傻瓜。”
實在又是教唆朱工去做阿Q,唉,又能怎樣呢?去報,去告,去查,似乎都是扯淡。倘若雇公人去做,錢沒找回,還要再往里搭。
我最后當然要也必須要解答朱工的問題的,因為解答這個問題也并非毫無基礎,只是耗時太久,基本上用去了上午,就不全寫了。并不是有意“知識保護”,而是講起來實在麻煩,再說,那也不是我要表達的主旨。無非使用天人合一無極大法、太極融會貫通拳、主客觀雙刃劍、生理心理結婚證這些常規手段瞎“忽悠”而已。
確切的解答是困難的,不可能象一加一等于二那樣精準,世界本來如此,哪有那多標準答案呢?但在我的“忽悠”下,朱工最終發出了爽朗的大笑,并要求請我喝酒。讓她笑,即便是臨時的笑,就算是達到目的罷。
覺得,這上午,也算沒白過。
再請 諸君想一想,朱工做錯了嗎?沒有。在正常社會環境下,她想的很正常,做的也很正常。但在不正常的社會里,越是正常的想法或正常的做法,就越容易碰壁。怎麼應對呢?單純應對,只能都變得不正常起來,也就是說,凡是正常人都要改造自己,學會不正常。徹底應對,就該追究根源,改造社會。
總覺飛快,一年仿佛一日,一生好像一年。
似乎就在昨天,我媽抱著我到了四大伯家長長的前院兒,記憶里媽的頭發是燕尾式的,有時偶爾反疊上去,用大的卡子卡住,讓發尖刺破青天。她從籬笆上摘下一只爬滿了的喇叭花兒,血紅的,在我眼前晃蕩,為的是逗我開心,在我朦朧的意識里,那花兒晃出了全部世界,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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