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花夕拾: 《紅樓夢》的反儒傾向
發表時間:2006-04-26 01:13:27 瀏覽人數:24 發布者:wengeadmin
《紅樓夢》的反儒傾向
北京師范學院中文系評論組
《紅樓夢》產生在十八世紀中葉。這時,在我國封建社會的內部,已經產生了資本主義生產關系的萌芽。社會經濟基礎的發展變化,必然要在上層建筑中表現出來。這一時期意識形態領域里的階級斗爭十分尖銳。儒家思想原來是沒落奴隸主階級的思想,自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以來,經過不斷加工改造,成為封建社會的正統思想。到清代,康熙表彰程朱理學,又把朱熹這一偶像抬入孔廟,列為“十哲之次”。封建統治者宣揚“天不變,道亦不變”的形而上學思想,把三綱五常說成萬古不變的“天理”,把違背封建統治秩序、反抗封建壓迫剝削,說成是萬惡的“人欲”。他們又發揮孔子“仁”的思想,鼓吹戰勝“人欲”,恢復“天理”,就是“仁”。他們把《四書》、《五經》定為法典,繼續沿用并強化了八股取仕制度。他們強調男尊女卑和節操觀念。所有這些,都是為了維護垂死的封建制度。反映封建社會階級矛盾的農民革命和市民斗爭,推動了新的意識形態的發展。黃宗羲、顧炎武、王夫之、顏元和戴震這些當代的思想家,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資本主義生產關系萌芽的要求。他們意識到當時正是一個“天崩地解”的時代,有的提出“工商皆本”的主張,有的抨擊程朱理學是“以理殺人”,有的反對科舉制度和八股取仕,有的批判男尊女卑思想。
在這樣一個時代產生出來的《紅樓夢》,作為一部政治歷史小說,一部寫階級斗爭的書,一部封建社會的百科全書,深刻地批判了封建社會及其主要精神支柱——儒家思想,宣判了中國封建社會的必然滅亡,預示著一種不可避免的變革必將來臨。
《紅樓夢》的反儒傾向,首先在于它以藝術的形式,從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特別是賈家的衰敗,揭露了封建社會必然走向崩潰的歷史趨勢,批判了儒家“天不變,道亦不變”的形而上學思想。
毛主席在《矛盾論》中指出:“在中國,則有所謂‘天不變,道亦不變’的形而上學的思想,曾經長期地為腐朽了的封建統治階級所擁護。”
這種“天不變,道亦不變”的形而上學思想,集中到一點,就是肯定保守和倒退,反對革命和進步,肯定封建階級專政的“合理性”,否定封建制度滅亡的必然性。這種思想,是漢代儒家代表人物董仲舒根據孔子的“天命”觀提出來的。他發揮了孔子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等級觀念,明確提出三綱五常。為了維護封建制度的“天”,宋朝朱熹把三綱五常說成是先驗的“天理”,說什么“未有君臣已先有君臣之理,未有父子已先有父子之理”。并鼓吹這種“綱常”之理是“萬年”不變的。到了清代,封建社會沒落階段的統治者們,更把“天不變,道亦不變”當作禁錮人們反封建思想的法寶。
《紅樓夢》是一部封建社會的衰亡史,形象地反映了封建制度的“天”在變、“道”也在變的現實。《紅樓夢》描寫賈府為秦可卿發喪而設的僧道對壇的榜文和銘旌上大書“奉天永建太平之國”和“奉天洪建兆年不易之朝”,好象是宣稱封建王朝是“受命于天”,將萬世長存。但是在具體描寫上,《紅樓夢》所反映的封建社會既不能“兆年不易”,也不能“永建太平”,而是從社會的物質生活到精神生活,統統處在一種大動蕩的過程中。封建統治階級的代表賈府的景況,被描寫為表面上架子未倒,實際上“內囊”已“盡”;外表繁榮興盛,實際上“家業凋零”;表面上是“詩禮簪纓之族”,實際上已經“一代不如一代”。至于“飛鳥各投林”、“家亡人散”、“樹倒猢猻散”等等描寫,更反映了封建社會這個龐然大物不是“天不變,道亦不變”,而是一切都在變,一切都該變,這種變化已經臨近《紅樓夢》曲子中所唱的“忽喇喇似大廈傾,昏慘慘似燈將盡”的時候了。封建社會這種分化、瓦解、崩潰,表明了它已是“運終數盡,不可挽回”。
《紅樓夢》第一回的《好了歌》和注,一方面表現了作者對人生的虛無主義態度,另一方面也體現了舊制度不能不變的思想,否定了忠、孝、節、義等傳統道德,表現了三綱五常等“天理”在實際生活中正在走向潰滅。那些追求功名的古今將相,最后也不過“荒冢一堆草沒了”,“忠”有何用?“癡心父母古來多”,可是卻不見“孝順子孫”,“孝”又在哪里?丈夫一死,“姣妻”就“隨人去了”,“節”又在何方?“天理”儒道已經不能維系人心了。
一
《好了歌》》和注,是封建統治階級內部激烈斗爭的寫照。“金滿箱,銀滿箱,轉眼乞丐人皆謗。”“因嫌紗帽小,致使鎖枷扛”,“亂烘烘你方唱罷我登場”,這種榮辱升沉的急劇變化,反映了“在階級斗爭接近決戰的時期,統治階級內部的、整個舊社會內部的瓦解過程,就達到非常強烈、非常尖銳的程度”。宣告了封建制度的必將垮臺和“天理”儒道的破產。
《紅樓夢》反映了中國封建社會正醞釀著一場“‘下層’不愿照舊生活而‘上層’也不能照舊生活和統治下去”的空前危機。被剝削被壓迫群眾不愿照舊生活下去,他(她)們反對受迫害被凌辱,追求人身自由。他(她)們要求變革,爭取變革,有力地沖擊了三綱五常這個所謂的“天理”。書中借一個女奴的口說:“千里搭長棚——沒有個不散的筵席。”反映了封建統治不可能萬世長存的真理。從封建階級內部分化出來的叛逆者賈寶玉、林黛玉等,他們不僅有感于“將來斯處、斯園、斯花、斯柳,又不知當屬誰姓?”而且對“三綱五常”表現了深刻的不滿,要求擺脫封建倫理道德的桎梏。在婚姻問題上,他們反對天命,賈寶玉就連在夢中也說:“和尚道士的話如何信得”,他痛罵那障礙他們自由婚姻的命運的象征——那塊石頭,是“什么罕物!人的高下不識”。林黛玉認為金玉之論是一種邪說,是“重物不重人”。這是人權思想和神權思想的斗爭,是封建叛逆者和封建統治者的斗爭。《紅樓夢》也同樣勾劃出封建統治者不能照舊生活和統治下去的圖畫。賈府封建統治者雖然妄圖用“天不變,道亦不變”等反動思想來支撐那搖搖欲墜的封建“大廈”,但是經濟“后手不接”,政治地位越來越不穩定,道德越來越腐敗,……使他們具有一切行將滅亡的反動派的共同心理:安富尊榮,害怕變革,膽戰心驚,一籌莫展。一道圣旨,就使他們“惶惶不定”,一曲《南柯夢》,就使他們覺得不祥,諸如“異兆”、“悲音”等等,都是這種沒落階
級心理的反映。但是,正如魯迅所指出的,真正“呼吸而領會”到封建統治已經到了“頹運方至,變故漸多”,“悲涼之霧,遍被華林”之情勢者,“獨寶玉而已”。
封建制度的“天”在變,這是必然的,無法挽回的。對于家道的衰落,賈府的封建統治者曾進行了最后的掙扎。《紅樓夢》中寫了好多補天之法,然而,卻都證明回天乏術。秦可卿托夢王熙鳳,指出賈府“豈人力所能常保”的必然破敗的命運。無論是史太君祈天消禍患,無論是賈政笞撻不肖種,無論是王夫人抄檢大觀園,更無論是王熙鳳的算盡機關去補天,都告訴我們,流水落花春去也,封建制度的“天”是“補”不起來的。《紅樓夢》作為一部封建社會的衰亡史,打破了人們對封建社會的現實關系的“流行的傳統幻想,……不可避免地引起對于現存事物的永世長存的懷疑”,有力地戳穿了儒家“天不變,道亦不變”形而上學思想的欺騙性。
《紅樓夢》反儒傾向的另一個重要方面,就是反對儒家思想的核心——仁,撕下了作為“三綱”之本、“五常”之首的仁的畫皮。《紅樓夢》第四回著重介紹了賈、史、王、薛四大家族:
賈不假,白玉為堂金作馬。阿房宮,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個史。東海缺少白玉床,龍王來請金陵王。豐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鐵。
這是清王朝封建專制政治的政權基礎。這是四大家族對勞動人民的殘酷壓榨和血腥屠殺,對封建叛逆者的迫害,以及同封建統治階級內部狗咬狗的爭斗,形象地暴露了儒家所謂“仁者愛人”和“孝悌為仁之本”的反動本質。
《紅樓夢》所描繪的一幅幅血淋淋的圖畫,譴責和控訴了封建統治者對下層人民,特別是對勞動人民的剝削、欺凌、蹂躪和鎮壓,大觀園內外的幾十條人命,就是“仁者吃人”的見證。以賈府為代表的、勾結皇室操縱官府的四大家族,任意魚肉人民,草菅人命。賈府圍墻內的所謂“仁”,也不過是儒家統治人民的“寬猛相濟”的反革命兩手。正如列寧所說,“所有一切壓迫階級,為了維持自己的統治,都需要有兩種社會職能:一種是劊子手的職能,另一種是牧師的職能。”賈家之流的封建貴族,正是這種雙手沾滿勞動人民的鮮血,滿口高唱仁義道德的偽善者。
賈赦等人逼死了鴛鴦,賈政派人“連夜買棺盛殮”,王夫人賞了她嫂子一百兩銀子,賈政燒了三炷香,作了個揖,說:“他是殉葬的人,不可作丫頭論’。鴛鴦的死,本來是反抗主子的迫害,他們卻說成是為主子殉葬效忠,這是對死者的最大侮辱。他們用死后的盛殮來掩飾生前對她的迫害,更是十足的卑鄙。這是賈府統治者玩弄“仁”的招牌來迫害和欺騙奴隸的把戲。
當他們一旦感到奴隸的言行威脅到他們的利益時,就干脆撕去一切偽裝,露出青面燎牙的猙獰面目。被人譽為“慈善人”的王夫人殺氣騰騰地把“四五日水米不曾沽牙”的晴雯硬從炕上拉下來,趕出賈府,活活地摧殘至死,就是鮮明的例證。
儒家鼓吹“孝悌為仁之本”,但是,鴛鴦的母親死了,賈母卻不準鴛鴦歸家守孝,還制造借口,說什么“跟主子,卻講不起這孝與不孝”。香菱被拐子拐賣之后,賈雨村明知她是自己恩人的獨生女兒,但為了討好四大家族,便任其落入火坑。這些事實說明,封建統治者所鼓吹的“仁黜孝”不過是騙人的東西,階級壓迫才是仁之根本。曹雪芹還虛構出一個清王朝的官銜,叫做“體仁院總裁”,擔任這個職務的賈府的老親、老世交甄家同賈家一樣,也是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的大
衣冠禽獸。拉開孝、悌、忠、恕等帷幕,是一場封建統治者之間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的丑劇。父子之間,沒有什么孝,賈珍為賈敬“守孝”時,卻眠花宿柳,射箭賭博;婆媳之間,各懷鬼胎,邢夫人與王熙鳳相斗。夫妻之間,沒有什么愛,鳳姐與賈璉同床異夢。嫡庶之間,沒有什么恕,趙姨娘幾置賈寶玉、王熙鳳于死地。總之,封建統治者之間,既無愛,也無孝和悌,更談不到團結。相反地,他們之間的關系,倒應當用探春的話來概括,就是“咱們倒是一家子親骨肉呢,一個個不象烏眼雞似的?恨不得你吃了我,我吃了你!”這就從另一方面暴露了儒家思想“仁”的虛偽。
二
《紅樓夢》還反映了要不要走儒家的“學而優則仕”道路的矛盾和斗爭。
歷來的封建統治階級從他們的階級利益出發,“都拿孔夫子的道理教學生,把孔夫子的一套當作宗教教條一樣強迫人民信奉”。在清代,朱注四書和八股文被定為封建知識分子必學的教科書,科舉制度成為取仕的重要途徑。所謂學而優則仕,在當時主要是指學程朱理學,科舉入仕。封建統治者所以積極鼓吹這條道路,主要是為了收買知識分子,網羅封建“人材”,培養統治階級的走狗,同時也是為了禁錮人們反封建的思想,以達到維護封建政權的反動目的。
賈寶玉反對走學而優則仕的道路,表現了他的反封建正統思想的叛逆精神。賈政和賈寶玉的幾次沖突都是圍繞這一問題進行的。賈府教子的傳統是要后代“留意于孔孟之間,委身于經濟之道”。賈改教子之道的要點是:“先把四書一齊講明背熟,是最要緊的。”盡管賈政軟硬兼施,賈寶玉還是執“迷”不悟。于是發展到這一沖突的高潮,賈政鞭笞賈寶玉。賈政說:“不如趁今日結果了他的狗命,以絕將來之患!”這個“將來之患”,所指的就是“明日釀到他弒父弒君”。魯迅說:“在壞了下去的舊社會里,倘有人懷一點不同的意見,有一點攜貳的心思,是一定要大吃其苦的。而攻擊陷害得最兇的,則是這人的同階級的人物。他們以為這是最可惡的叛逆,比異階級的奴隸造反還可惡,所以一定要除掉他。”賈政的“著實打死”和賈寶玉的反抗,這一父與子的沖突在這一意義上也帶有階級斗爭的性質。以此為中心,作者還寫了賈寶玉一系列“偏僻”、“乖張”的言行。他“懶與士大夫諸男人接談”,罵讀書上進的人為“祿蠹”,罵那些代圣賢立言的時文八股為“杜撰”,罵科舉制度為“餌名釣祿之階”,罵一切“仕途經濟”的談論為“混賬話”,甚至把“文死諫,武死戰”這一“君子殺身以成仁”的封建道德的最高信條罵為“胡鬧”。恩格斯說:“每一種新的進步都必然表現為對某一神圣事物的褻瀆,表現為對陳舊的、日漸衰亡的、但為習慣所崇奉的秩序的叛逆”。賈寶玉的言行,正是對封建統治階級的精神支柱儒家思想的褻瀆,是反對把孔孟之道作為神圣不可侵犯的宗教教條來信奉,是反對把時文八股作為入仕的敲門磚。在那個時代,賈寶玉的思想和行為,的確可以說是對封建秩序的叛逆,是具有反潮流精神的。
賈寶玉對“學而優則仕”道路的反抗,對賈政、薛寶釵這些封建衛道者來說,是對于天經地義的封建主義“大道理”的背謬,表現了他對忠、孝的叛離,宣告了封建統治者妄圖把賈寶玉納入“學而優則仕”道路的計劃的破產。《紅樓夢》還通過一批走“學而優則仕”道路的可憎、可鄙的形象,批判、否定了這條道路。賈政以“學而優則仕”教子,他也是從這條道路走過來的。四書五經把他“培養”成面目可憎、語言無味、庸俗腐朽、而又十分頑固的官僚。走“學而優則仕”道路的賈雨村在作者的筆下,是一個諂媚求榮、利欲熏心、爾虞我詐、落井下石的官場中的賭棍。賈代儒則是一個豪門豢養下的、渾身都散發著酸臭氣的腐儒。《紅樓夢》用這種鮮明對比的手法,揭露了走“學而優則仕”道路的封建衛道者們,即賈雨村所說的“運生治世”的“大仁者”們,是一群令人憎惡和鄙視的迂腐、僵化、狡詐和反動的家伙;相反地,那些不走這條道路的叛逆者,即賈雨村所說的“劫生世危”的“大惡者”,卻是令人同情的富有反抗精神的人物,《紅樓夢》正是通過對“大惡者”的熱情歌頌,和對“大仁者”的無情批判,表現了它的鮮明的反對儒家思想的傾向。
四
《紅樓夢》還精心刻劃了一系列富有聰明才智的婦女形象,特別是那些具有反抗精神的叛逆者和女奴隸的形象,有力地批判了儒家男尊女卑的思想。
男女不平等是政治、經濟上階級不平等的反映。男尊女卑的思想是同奴隸制一起出現的。恩格斯指出:“最初的階級壓迫是同男性對女性的奴役同時發生的”。男尊女卑也是儒家思想、封建禮教的重要內容。孔子是特別輕視婦女的,他說:“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在封建社會中,儒家所宣揚的三綱五常、三從四德都是反動統治者套在婦女特別是勞動婦女頭上的精神枷鎖。毛主席指出:“政權、族權、神權、夫權,代表了全部封建宗法的思想和制度,是束縛中國人民特別是農民的四條極大的繩索。”而婦女正是被壓在全部宗法制度和思想的最底層。
儒家衛道者為了維護他們的反動統治,積極鼓吹男尊女卑、三從四德的信條。賈母口口聲聲說:女孩兒“只是女工針黹倒是要緊的”。薛寶釵說:“自古道‘女子無才便是德’。”她教訓林黛玉說:“既認得了字,不過揀那正經書看也罷了,最怕見些雜書,移了性情,就不可救了。”封建統治者鼓吹婦女只讀《女四書》、《烈女傳》,以“紡績女紅為要”,千方百計地把婦女排斥在社會活動之外,使她們充當家庭奴隸,充當為封建家族生兒育女、傳宗接代的工具。
男尊女卑的思想,使婦女受盡了剝削、壓迫和奴役。《紅樓夢》中的幾十條人命,大多是婦女。金釧、晴雯、鴛鴦、司棋、林黛玉等等都是吃人禮教的犧牲品。《紅樓夢》用眾多年青婦女的慘死,強烈控訴了男尊女卑和三綱五常等封建的倫理道德。
晴雯、司棋、鴛鴦等青年女奴,受迫害最深,反抗也最烈;正因為她們是奴隸,所以就更聰明,也更有才干;他們既善于勞動,又敢于抗爭。不論是思想品質,還是智慧才能,都是那些男性封建貴族所無法比擬的。《紅樓夢》通過描寫既是“小人”又是“女子”的青年女奴的反抗,無情地鞭笞了男尊女卑的思想。
賈寶玉對儒家男尊女卑的思想進行了大膽的挑戰。他說:“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鐘于女兒,須眉男子不過是些渣滓濁沫”。聯系他對青年女奴們的同情,我們可以感到他對封建統治者殘害蹂躪女奴隸們的憤懣。賈寶玉對柳湘蓮、蔣玉函等市民階級人物的接近,說明他不是一般地反對男子,只是鄙視“世俗男子”;他對薛寶釵等婦女的厭惡,說明他也并不是一般地贊成婦女,而只是稱贊沒有良所謂“世俗”氣的女子。賈寶玉的話雖然缺乏階級分析,但他并不是一般地贊賞幾個女子,而是把斗爭的鋒芒指向儒家的男尊女卑的思想。從而否定了它是天經地義不可動搖的“天理”。
《紅樓夢》雖有鮮明的反儒思想,但我們也應清醒地看到它的時代和階級的局限。它雖然反儒,但是不徹底,而且還留有儒家思想的影響。它雖然反映了封建社會不能永世長存,但卻看不到歷史前進的方向,看不到今能勝昔的革命力量。因此,這本書的作者反對農民起義,并在封建社會必然滅亡的歷史趨勢面前,流露著無才“補天”、“大無可如何之日”的挽歌情調。它雖然反對宿命論,卻也流露著宿命論和虛無主義色彩。作者用以反對儒家思想的武器——初步民主主義思想,盡管在當時的歷史條件下是進步的,在無產階級革命的今天也變成反動的了。這說明,只有站在無產階級立場上,運用馬克思列寧主義的觀點和方法,才能徹底地批判儒家的思想。
歷史發展的規律告訴我們,革命的、進步的東西總要戰勝保守的、倒退的東西。一切反動階級總是利用舊的意識形態,反對革命和進步。當無產階級革命取得勝利以后,修正主義頭子也總是利用儒家思想反對馬列主義,搞資本主義復辟。LSHQ、LB一類騙子都是利用尊孔思想同我們進行斗爭的。我們應當從《紅樓夢》這部形象的歷史中,來認識什么是儒家思想及其嚴重的危害性。我們只有摧枯拉朽,“同傳統的觀念實行最徹底的決裂”,不斷清除儒家思想的影響,才能在無產階級專政下繼續革命,將無產階級革命進行到底。
(原載一九七四年二月九日《北京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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