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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爾岑:麻雀山

赫爾岑 · 2008-05-07 · 來源:烏有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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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爾岑(1812~1870),俄國哲學家、作家、革命家。1835年,赫爾岑因堅決反對封建專制和農奴制度,被沙皇以“對社會有極大危險的自由思想者”的罪名逮捕而流放各地,后期赫爾岑主要流亡西歐等國。主要文學著作有:長篇小說《誰之罪?》、中篇小說《克魯波夫醫生》和《偷東西的喜鵲》等。
  1852年赫爾岑定居倫敦,創辦了《北極星》、《鐘聲》等革命刊物,并寫作完成《往事與隨想》。這是一部包括日記、書信、隨筆、政論和雜感的大型回憶錄式作品,作者自稱它是“歷史在偶然出現于其道路上的一個人身上的反映”。

  【專家點評】 這是《往事與隨想》一書的第4章。作家情深意切地回憶了自己與朋友的交往過程,“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回憶是對當下的拯救,正如作家所說,“我在自己身上找不到力量,也找不到朝氣來從事新的工作,我就寫下我們的回憶”。

  “那么你寫吧,寫下來,在這個地方 (在麻雀山)我們的(就是說我的和你的)生活的故事是怎樣發展起來的。”  ——摘自一八三三年的信。


  在我上面講到的(表姐來的)時候的前三年,有一天我們在莫斯科河畔盧日尼基(就是在麻雀山的另一面)散步。我們就在河邊遇見了我們認識的一個法國家庭教師,身上只穿了一件襯衫,他嚇得不得了,大聲叫著:“他落水了!他落水了!”可是不等到我們這位朋友脫掉襯衫或褲子,一個烏拉爾哥薩克就從麻雀山跑了下來,跳進河里不見了。過了一分鐘他又出現了,帶出來一個奄奄一息的人,這個人的腦袋和胳膊好像懸掛在風里的衣服一樣,擺來擺去。他把這個人放在岸上,說道:“他還沒有緩過氣來,得搖搖他。”  周圍的人湊了五十個盧布送給哥薩克人。哥薩克人并不推辭,很老實地說:“做這種事情拿錢是罪過,而且可以說,毫不費力,你們瞧這個人,像一只貓。”他又說:“不過話又說回來,我們是窮人,伸手要錢,我們是不要的,可是既然有人給錢,為什么不拿呢?真正十分感謝。”他拿手帕包好了錢,又上山放馬去了。我父親問到了他的姓名,第二天,便給艾森寫了信去,講起這件事情,艾森提升他做軍士。過了幾個月這個哥薩克人來看我們,他帶來一個麻臉禿頂的德國人。德國人身上灑了香水,頭上還戴著卷曲的淺黃色假發。他來替哥薩克人向我們道謝,——這就是落水的人。從此他經常到我們家來。
  卡爾、伊凡諾維奇、仲倫倍格當時擔任兩個放蕩子弟德語家庭教師剛剛結束,他離開他們,便到一個辛比爾斯克地主的家里,從那里他又到了我父親的一位遠親家中。仲倫倍格照顧一個男孩的健康,并且教他學習德語標準發音。仲倫倍格叫這個男孩尼克,我很喜歡他。他有一種善良的、溫和的、喜歡夢想的氣質,和我平常遇見的別的男孩不同,然而我們卻成了要好的朋友。他沉默寡言,喜歡沉思;我愛玩,好動,不過我也不敢打擾他。  在我那特威爾省的表姐回柯爾切瓦的前后,尼克的祖母死了(他在幼年時期就失去了母親)。他們家里亂得不得了,仲倫倍格無事可做,他也幫忙張羅,做出疲于奔命的樣子。那天一早他帶了尼克來,要求讓尼克在我們家待完這一天。尼克又傷心,又害怕。大概他很愛他的祖母。
  我們稍微坐了一會兒,我便提議讀席勒的作品。我很驚奇我們的興趣完全一樣。他記住的東西比我記得的多,而且正是我最喜歡的那些地方。我們放下了書,可以這樣說,互相試探我們之間的同感。
  從袖子里藏著匕首“要把城市從暴君手中解放出來”的米羅斯,從在吉斯那黑特附近的狹窄山路上等待總督的威廉?退爾,過渡到十二月十四日和尼古拉(一世)是容易的。這些思想和這種對比對尼克說來并不陌生。普希金和雷列耶夫未發表的詩他也熟悉。他和我偶爾遇到的那些頭腦空虛的男孩有顯著的區別。
  這以前不多久,我散步到普列斯年斯基水池,腦子里裝滿了布肖的恐怖主義,我向一個和我同歲的同伙說明處死路易十六是正確的行動。  “就算是這樣吧,”年輕的奧一公爵說,“不過您知道他是涂過油的君主啊!”  我憐憫地看了看他,不再喜歡他,以后再也沒有去找過他。
  我和尼克之間就沒有這種障壁,他的心跳得同我的一樣,他也離開了陰森的保守派的海岸;我們只有更加同心協力撐得離岸更遠,我們幾乎是從第一天起就下定決心要為扶持康斯坦丁皇太子竭盡全力!
  在這以前我們很少長談過,卡爾?伊凡諾維奇就像秋天的蒼蠅那樣打擾我們,而且我們每次談話都因為有他在場受到妨礙。他什么也不懂,卻什么都要管、要批評,拉直尼克的襯衫的領子,忙著回家,總之,非常令人討厭。過了一個月,我們兩天不見面或者不通信就受不了;我由于容易沖動的天性越來越離不開尼克了,他也靜靜地、深深地愛著我。
  我們的友誼從一開始就帶著嚴肅的性質。我不記得在我們中間頑皮、惡作劇占重要地位的事情,特別是我們兩個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當然,我們不會安靜地坐在一個地方,我們的年紀到底還小,我們喜歡打鬧,逗笑,戲弄仲倫倍格,在院子里彎弓射箭;不過在這一切的基礎上有一種和玩樂的朋友關系完全不同的東西。除了我們的同樣年紀,除了我們的“化學的”親和力之外,我們還是由共同的信仰結合在一起的。世界上沒有任何事物像激昂慷慨的全人類利益那樣,使一個人的少年時期純潔、高尚,保護它不受腐蝕。我們尊重屬于自己的未來,我們認為彼此都是命中注定的優秀的人。
  我和尼克常常走到城外,我們有兩個心愛的地方——麻雀山,德拉果米洛夫門外的田野。他總是在早晨六、七點鐘同仲倫倍格一起來找我,倘使我還在睡,他就朝我的窗扔沙子和小石子。我醒過來,微微笑著,連忙出去見他。  這種早晨的散步是固執的卡爾?伊凡諾維奇規定的。
  在奧加略夫所受的地主宗法式教育中,仲倫倍格扮演著比倫的角色。他來了以后,原來帶孩子的老家人的影響消除了;這位門房里的寡頭雖然不滿意,卻不得不勉強忍住,因為知道那個該死的德國人和老爺同桌吃飯,奈何他不得。仲倫倍格急劇地改變了原先的秩序,老家人知道那個德國鬼子把少爺本人帶到店里去買現成的靴子,他竟然流了眼淚。仲倫倍格的改革和彼得一世的改革一樣,特點是甚至在最和平的事情上也帶了一種軍事的性質。這并不是根據卡爾?伊凡諾維奇的瘦削的肩上佩帶過肩章或者帶穗肩章來論斷的。德國人生來是這樣:要是他達不到一個語言學家或者神學者的不修邊幅和sans-genê(法語:隨便,不拘小節),那么即使他是個文職人員,他也還是有軍人的氣味。由于這個,卡爾?伊凡諾維奇喜歡窄小的衣服,扣緊紐扣,并且顯出腰身來;由于這個,他嚴格遵守他自己的規矩,要是他規定早晨六點起身,他就在五點五十九分叫尼克起來,再遲也不超過六點零一分,就同尼克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卡爾·伊凡諾維奇幾乎淹死在山腳下的麻雀山,不久就成了我們的“圣山”。
  有一天午飯后我父親說要坐車到城外去。奧加略夫在我們家,我父親就約他和仲倫倍格同去。這次出游簡直是受罪。我們坐在有四個座位的轎車里走了一個小時或者更多一些,才到了城門口,這輛車子雖是“約興制造”的,但在十五年平穩使用中也不免變舊,變得不成樣子,而且依舊比一尊攻城炮重。四匹拉車的馬大小不同,毛色不一,它們閑得發胖變懶了,跑了一刻鐘就渾身出汗冒氣;馬車夫阿符杰得到命令,不準出現這種情況,他只好讓它們慢步走。不管天氣怎樣熱,窗始終關著;除了這一切,還有我父親連續不斷、叫人受不了的監視和卡爾?伊凡諾維奇的手腳忙亂而又叫人厭煩的監視,——但是為了我們兩個能在一起,我們心甘情愿地忍受下來了。在盧日尼基我們坐小船過莫斯科河,正好停在哥薩克人上次從水里拉出卡爾?伊凡諾維奇的地方。我父親像平日那樣拱著背,愁眉苦臉地走著;卡爾?伊凡諾維奇在他旁邊用細碎步子走,一面同他談些閑言閑語和無聊廢話。我們走在他們的前頭,越走越遠,跑上了麻雀山,跑到維特別爾格的教堂埋置基石的地方。
  我們喘不過氣來,臉通紅,站在那里擦汗。太陽在往下沉,圓屋頂閃閃地發光,城市鋪展在山下一望無際的地面上,清新的微風迎面吹來,我們站著,站著,互相依靠著,突然間我們擁抱起來,我們當著整個莫斯科發誓,要為我們所選定的理想獻出我們的生命。
  這一件事,別的人可能認為是十分不自然,十分做作的,可是我在二十六年以后想起它,還感動得流淚;它是極其真誠的,我們的整個一生就可以為它作證。然而在這個地方發的一切誓言都會得到同樣的命運;亞歷山大一世在這里埋置那座教堂的第一塊基石的時候,他也是真誠的,這塊基石正如約瑟二世在為新俄羅斯某一個城市奠基的時候所說(雖然當時說得不對)會成為最后的一塊基石。
  我們并不知道我們所反對的敵人的全部力量,然而我們進行了戰斗。那個力量使我們受到很大的損害,可是它并沒有完全打敗我們,不管它怎樣打擊我們,我們并沒有投降。從它那里得到的傷疤都是光榮的。雅各的扭傷的大腿窩就是他夜里同神摔跤的記號。
  從那一天起,麻雀山就成了我們朝拜的地方。我們一年要去一兩次,而且總是單獨去。在這個地方,五年以后奧加略夫膽怯地、不好意思地問我是不是相信他有寫詩的才能,這以后在一八三三年他又從他的鄉下寫信來,說:“我離開了,我很憂郁,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憂郁。完全是為了麻雀山。長時期來我隱藏起我的喜悅;不好意思或者別的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的原因阻止我把它傾吐出來,然而在麻雀山上這種喜悅并不曾讓孤獨壓了下去。你同我分享了這種喜悅,這些時刻是我永遠不會忘記的,它們就像過去幸福的回憶一樣,在我的旅途中伴隨著我,雖然一路上我見到的只是樹林;一切都是這么深藍,深藍,而我的心上卻是一片黑暗,黑暗。”
  “你寫吧,寫下來,”他收尾寫道,“在這個地方(在麻雀山)我們的(就是說我的和你的)生活的故事是怎樣發展起來的。”
  又過了五年,我遠離麻雀山,可是麻雀山的普羅米修斯——亞?拉?維特別爾格陰郁地、憂傷地站在我的身邊。一八四二年我最后回到莫斯科,再訪麻雀山,又站在那個埋置基石的地方,眺望同樣的遠景,也是兩個人——不過卻不是同尼克了。
  從一八二七年起我們就沒有分開過。每次我回憶起那個時期,不論是單獨的或者共同的回憶,他和他那帶孩子氣的面貌以及他對我的友愛總是占著最顯著的地位。在他身上很早就顯出來一種少數人所具有的天賦,對他這究竟是禍還是福,我不知道,不過這卻使他和一般人不同。奧加略夫那個時候(1827~1828年)的一幅大的油畫,像掛在他父親的宅子里一直掛了好些年。后來我常常站在畫像前長久地注視他。在畫上他穿著翻領襯衫;畫家出色地繪出了他那濃密的栗色頭發,他臉部不規則的線條構成的少年時期尚未定型的美和他那稍微帶黑的膚色;畫布上還可以看出顯示著睿智的沉思;他灰色的大眼睛閃露出一種無意識的憂郁和極端的溫和,這對眼睛暗示著一個偉大心靈未來的成長;他后來果然長成了這樣。這幅畫像本來是送給我的,卻讓一個陌生的女人拿走了——也許她會見到這幾行文字,會把它給我送來吧。
  我不知道人們為什么給初戀的回憶以某種專利,而忽視了青年友情的回憶。初戀的芬芳在于它忘記了性別,在于它是熱烈的友情。另一方面,青年時期的友情有著愛情的全部熱情,和愛情的一切特點:同樣不好意思地害怕用言語談到自己的感情,同樣不信任自己,同樣無條件的忠誠,同樣離別時的萬分痛苦,同樣完全獨占的妒忌的欲望。  我早已愛著尼克,而且熱烈地愛他,可是我下不了決心稱他做“朋友”,他在昆采沃過夏天的時候,我寫給他的信中末尾說:“我是不是您的朋友,我還不知道。”他先在信里用“你”稱呼我,并且經常按照卡拉姆辛①的方式稱我做他的阿加統,我也根據席勒稱他做我的拉法依爾。  你要笑,就請笑吧,只是請溫和地、好心地笑,就像想到您自己十五歲時候那樣地微微一笑。或者還不如思索這個問題:“難道盛年的我竟是這樣?”而且,倘使您有過青春(單單是年輕過,這是不夠),那就要感謝您的命運,倘使那個時候您還有一個朋友,那就要加倍地感謝。
  那個時期的語言我們現在看來顯得不自然而且帶書卷氣了,我們已經不習慣它那種動搖不定的熱情,它那不和諧的興奮(這種興奮又會突然轉為纏綿的溫情或者小孩般的大笑)。一個三十歲的男人要像有名的“Bettina will schlafen(德語:貝丁娜要睡覺)那樣,就荒謬可笑了,然而在當時,這種少的語言,這種jargon de la puberte(法語:成年人的行話),這種心理聲音的變化是十分真誠坦率的,連書卷氣的腔調,對于理論上有知識而實際上無知的年齡來說,也是很自然的。
  席勒仍然是我們喜愛的。他的劇本中的人物在我們的眼里都是活著的人;我們分析他們,愛他們,恨他們,不是把他們當做詩的創作,而是當作活人。而且我們在他們身上看到了我們自己。我寫信給尼克,有點擔心他太喜歡費艾斯科,而在“每個”費艾斯科的背后就站著他的威利納。我的理想人物是卡爾·穆爾,可是不久就改變了,換上了波查侯爵。我設想了一百種不同的方式,我怎樣對尼古拉講話,他以后怎樣把我送到礦山或者處死。奇怪的是,所有這些幻想的收場都是西伯利亞或者死刑,幾乎沒有勝利的結局。難道這是俄國人的想象方式?不然就是彼得堡用它的五座絞架和苦役勞動在年輕一代身上產生的效果。
  就這樣,奧加略夫,我同你手拉手,我們一起走進了生活!我們無畏地、自豪地前進,我們慷慨地響應每一個號召,我們真誠地為了每一次的熱情獻出自己的一切。我們挑選的并不是一條容易走的路,可是我們從來沒有離開過它;我們負了傷,受到損害,我們仍然前進,也沒有人追過我們。我走到了……不是到了目的地,而是到了下山路開始的地點,我不知不覺地伸出手來找你的手,讓我們一起走下去,讓我握住你的手,帶著憂郁的微笑說:“再沒有別的了!”在我煩悶無聊的空閑時候(這是我生活中那些事故判定我忍受的),我在自己身上找不到力量,也找不到朝氣來從事新的工作,我就寫下我們的回憶。許多把我們非常緊密地連結在一起的東西都凝聚在這些篇幅里面了。我把它們獻給你。對你說來,它們有雙重的意義,——還有墓碑的意義,在這些碑上我們會遇見熟悉的姓名。
  現在想起來難道不奇怪,要是仲倫倍格會游泳,或者要是他當時淹死在莫斯科河里,或者要是救起他的不是一個烏拉爾哥薩克輕騎兵,而是阿普謝龍斯基兵團的兵士,那么我就不會遇見尼克,或者后來才遇到他,而且情況一定不同,我們不會在我們老宅的那間屋子里偷偷地抽著雪茄,深入彼此的生活,互相汲取對方的力量。
  他并沒有忘記它——我們的“老宅”。
  老宅,老朋友!我來探訪,終于見到你一片荒涼,我又回憶起過去的時日,我憂郁地向你凝望。
  眼前這院子久無人掃,  井已崩塌,井水腐敗,  往日悄悄私語的枝上綠葉  枯黃地朽爛在潮濕的土壤。  房屋衰敗,荒蕪,  灰泥散落在四處,  灰色濃云在天空移動,  見到這里的情景也忍不住哀哭。  我走了進去。屋子沒有改變,牢騷滿腹的老人經常坐在這里埋怨,  我們不喜歡他那些談話,  他的冷酷無情的語言使我們煩厭。
      啊,就是這間小屋,從前在這個地方,  我們的心靈融合在一起,  許多光輝的思想在這里產生,
  在這間小屋,在早已流逝的年光。 一顆小星的微光射進窗里,  墻壁上留著我們的字跡:  青春之火在我們心靈中燃燒,  我們當時親手寫下這些字句。 這間屋子曾經產生      幸福的往事,歡樂的友情, 如今蜘蛛網懸掛在角上,這里只有荒涼,死氣沉沉。  我突然感到恐怖,我顫栗,  我好像來到了墓地,  我呼喚我死去的親人,  卻沒有一個死者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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