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帖按語:執政的袞袞諸公,看看一個貧病交加的“下崗”女工是如何對待自己的承諾的!夜深人靜時不妨摸摸自己的胸口......
在我的書柜里,一直珍藏著21份報紙,應當說,我一向沒有收藏報紙的愛好,包括那些報刊的創刊號。而我之所以將這21份報紙收藏起來,是因為它里面包含著一位下崗女工獨立的人格和對我內心時時的警醒。
一年前,在我們家的那條街道上,出現了一個報攤,賣報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女人,騎著自行車,車前用鐵絲扎了一個寬寬的報紙夾,每天下午兩三點的光景,就見她坐在支起的自行車后面,時斷時續地喊著:“晚報、時報、電視報。”
過去沒有這個報攤的時候,我下班要繞一大圈到另外一條街上去買報紙,不是很方便,有了這個報攤,臨進家門時,隨手便可買上幾張報紙,這令我有些歡喜。賣報的女人臉色有些蒼白,顯出一種病態,人是寡言的,收錢、找錢、遞報,臉上不見許多賣報者那種熱情的笑。
那是一個周六吧,雨天,我從家中打傘來到街角買報,那賣報的女人正躲在一個商店的屋檐下,報紙被飛散的雨絲吹濕了許多,眼中有些凄涼的味道。我心里便想,一個女人家,掙幾個小錢也真是不容易,就把傘遞給她說:“你先遮遮雨,明天我過來時拿吧。”她明顯地感到有些驚異,但還是接了過去,說:“我明天還你。”她沒有說謝,可我從她的眼中分明感受到了那未出口的謝意。
時間久了,我漸漸了解了一些她的情況,姓張,原來在一家紡織廠做擋車工,三個月前從廠子里下了崗,家里的負擔頗重,賣報聊以補貼家用。
有時,我會看到一個小女孩在報攤前幫她遞報紙,我問:“是你的女兒吧?”她點頭,小女孩很乖巧的樣子,向我叫:“叔叔好。”
由于每次買報時找零錢很是麻煩,一次,我對她講:“是否可以先給你一個月的錢,每次我直接拿報紙便可以了?”她說沒有問題。
這樣一直過了四五天,再有一天我下班經過時,卻意外地發現報攤不見了,正在猜想時,那見過幾次面的小女孩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手里拿著報紙,我問她:“你媽媽怎么沒有出攤呢?”
女孩有些結結巴巴地說:“我媽媽,我媽媽她到另外的街上去賣報紙了,她說那里賣得多。”
女孩歇了歇,口氣變得平靜許多,說:“叔叔,媽媽說你交了一個月的錢,讓我每天順便把報紙捎給你。”
我的心有些感動地抖了一下,說:“不用吧。”
女孩連忙說:“不行的,是我媽媽要我這樣做的。”
當時,我在想,或許那女人是不想失去我這一單生意吧,可也用不著讓自己的女兒每天跑到這里等著我呀。我對女孩說:“那我告訴你我的家,每天你只要塞到我門里面就可以了,用不著等我,行嗎?”
小女孩閃著濕潤的眼睛,沖我點點頭。
在20天的時間里,每天6點多鐘我回到家中,總會看到躺在門里的報紙,雨天也不例外。第21天是個周末,我坐在沙發里看書,又聽到門口窸窸窣窣的動靜,知道是那個小女孩來了,這一次我走到門前,開了門,看到的是一張憔悴的小臉,小女孩的左臂上戴著一截黑紗。我心里一驚,急忙問:“怎么了,你的家里……”
小女孩的眼里瞬時盈滿淚花,終于忍不住,線般地垂落下來。
事情的原委,令我內心愧疚萬分。小女孩的媽媽其實并未到另外一條街道上去賣報紙,21天前,她病倒了,什么病?小女孩也說不清楚,但她一直想著那一句口頭的承諾——收錢送報。
于是她在病榻上對自己的女兒說,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讓女兒每天到街上買那幾份報紙,然后送給我。
小女孩哭著說:“五天前,媽媽不要我了,媽媽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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