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關于批評彭德懷一九四三年四月“關于民主教育談話”的
一封信
(一九四三年六月六日)
你在二個月前發表的“關于民主教育談話”我們覺得不妥。茲將我的意見列下:
例如談話從民主自由平等博愛的定義出發,而不從當前抗日斗爭的政策需要出發。又如談話不強調民主是為著抗日的,而強調是為著反封建,不說言論出版自由是為著發動人民的抗日積極性與爭取并保障人民的政治經濟權利,而說是從思想、自由的原則出發。又如不說結社自由是為著爭取抗日勝利與人民政治經濟權利,而說是為著人類互相團結與有利于文化科學發展。又如沒有說漢奸與破壞抗日團結分子應剝奪其居住遷移、通訊和其它任何政治自由,而只籠統說人民不應該受任何干涉。其他現在各個根據地的民主自由對某部分人是太大,太無限制,而不是太少、太小與太有限制。故中央曾在去年十一月公布關于寬大政策的解釋,強調鎮壓反革命分子的必要,你在談話中沒采取此種方針。又如在各根據地上提倡實行復決權,不但不對而且是做不到的。又如在法律上,決不應有不平等規定,而未將革命與不革命加以區別。又如在政治上提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口號是不適當的。現在的任務,是用戰爭及其他政治手段打倒敵人,現在的社會基礎是商品經濟,這兩者都是己所不欲而施于人。只有在階級消滅以后,才能[實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原則,消滅戰爭、政治壓迫與經濟剝削。目前中國各階級間,有一種為著打倒共同敵人的互助,但是不僅在經濟上沒有廢止剝削,而且在政治上沒有廢止壓迫(例如反共等)。我們應該提出限制剝削與限制壓迫的要求,并且強調抗日,但不應該提出一般的,絕對的階級互助(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口號。又如說西歐民主運動是從工人減少[工作]時間開始,并不符合事實等。
你前所說的“黨內生活”已收到,候研究后如有意見再告你。
毛澤東
六月六日
【二】
無產階級世界觀和資產階級世界觀的斗爭
陳伯達
(一九五九年第二十二期《紅旗》)
(摘錄)
在一九五七年,有些資產階級右派分子曾經舉起什么“自由”啊,“平等”啊,“博愛”啊這些旗子來反對社會主義。我們黨內有些右傾機會主義者也很欣賞“自由、平等、博愛”的口號。他們生活在二十世紀的革命的中國,而思想卻留在十八世紀的法國。他們信奉的是法國資產階級革命時代的所謂“自由、平等、博愛”的口號,認為民主革命要實現的是這種口號,社會主義要實現的也是這種口號。這是完全不懂得什么馬克思主義,什么是社會主義,而且對于各國革命的歷史,也完全無知。
法國資產階級革命時代所提出的“自由、平等、博愛”的口號,實質是什么呢?難道這些口號的實質不就是為了追求資產階級本身的利益嗎?不是為了保護和擴大資產階級的私有財產嗎?資產階級當時提出這些口號,一方面是為了反對封建貴族的特權,而另一方面,正是要求自己在勞動人民面前享有絕對的統治權。資產階級的所謂自由,實質上不過是要求有剝削雇傭勞動的自由,有做買賣的自由,有掠奪殖民地的自由;而在另一方面來說,就是勞動者只有被剝削的自由,就是殖民地人民只有被掠奪的自由。資產階級的所謂平等,在實質上,不過是要求買賣的平等,要求他們有剝削雇傭勞動的平等;而對勞動人民來說,他們只有在被剝削這一點上是平等的。資產階級的所謂博愛,在實質上,不過是要求把他們的剝削的觸角能夠無限制地伸張到一切他們可能達到的地方,要求盡量地擴大他們的國內市場和國外市場,而對于被剝削被壓迫的人民來說,則是要求他們向資產階級的剝削感恩戴德。
馬克思說過:“勞動力的榨取者,在還有一塊筋肉,一根脈管,一滴血可以榨取的限度內,是決不會放手的。”難道資產階級所謂“自由、平等、博愛”這些口號的實質不就是這樣嗎?
馬克思主義者向來承認“自由、平等、博愛”這些口號在法國資產階級領導革命的時候,具有反封建的進步意義,但是,又不斷地指出了這些口號的極大欺騙性。馬克思主義者不但不會把這些口號列入社會主義綱領,而且也不把它們列入民主革命的綱領。布爾什維克在俄國民主革命階段的綱領即最低綱領是:推翻沙皇制度,建立工農民主專政的共和國,沒收地主土地,實行八小時的工作制。大家知道,中國共產黨在民主革命階級的綱領是:推翻帝國主義統治,推翻封建制度,沒收官僚資本,建立以無產階級為領導和幾個革命階級聯合專政的共和國,等等。總之,不論是在俄國或中國的民主革命階段,馬克思主義政黨都沒有把“自由、平等、博愛”這些口號作為綱領。并且,不只中國和俄國,凡是民主革命還沒有完成的國家,只要那里有馬克思主義政黨,他們也都不會把這些口號當作綱領,而總是把那種合乎本國人民群眾要求的具體斗爭目標當作綱領,把人民奪取政權的問題當作綱領。到了社會主義革命時期,當然更不能把“自由、平等、博愛”這樣的口號當作綱領。列寧在“無產階級專政時代的經濟和政治”中曾說:“搬弄關于自由、平等和民主的籠統詞句,實際上等于盲目背誦那些反映著商品生產關系的概念。用這些籠統詞句來解決無產階級專政的具體任務,就無異完完全全轉到資產階級的理論和原則立場上去。”
我國社會主義改造已經基本完成,但是,有一部分資產階級分子還一直留戀著他們那種所謂“自由企業”、“自由經營”,農村一小部分富裕農民也仍然留戀著過去那種可以雇工、可以做投機買賣的“自由”。右傾機會主義分子對于這些資產階級分子和富裕農民的感情和想法很欣賞,并且往往成為他們在黨內的集中代言人。當著黨的總路線、大躍進、人民公社取得了偉大勝利,顯然注定了資本主義經濟制度和個體經濟制度要最后滅亡的時候,右傾機會主義分子用資產階級的“自由”觀來反對社會主義,他們代表了誰的利益是很明顯的。
平等的概念也是一樣。恩格斯說得好,“無產階級平等要求的真實內容,都歸結為廢除階級的要求。任何超越于這點之外的平等要求,都必須要流于荒謬。”我們的一些右傾機會主義分子所說的平等,在實際上也就是資產階級所說的平等,他們所要求的,也就是富人和窮人平等,剝削階級和被剝削階級平等。這種說法歷來是資產階級為著保留他們的剝削制度和他們的特權,而對于群眾的欺騙。
馬克思早已駁斥過許多資產階級和小資產階級的“社會主義者”企圖利用“階級平等化”的口號來減弱和掩飾階級的對立。當他同巴枯寧斗爭的時候,曾經指出:照字義了解起來,階級平等化就是資產階級社會主義者這樣固執地宣傳的“資本與勞動的調和”。十月革命以后,列寧不斷地拆穿了那些資產階級代表人和叛徒們用自由平等的口號欺騙人們的伎倆。他說:“工人和農民作為勞動者是平等的,但飽腹的糧食投機者和挨餓的勞動者是不平等的。”在駁斥叛徒考茨基那一套“平等”胡說的時候,列寧這樣指出:“剝削者不能同被剝削者平等。這個真理考茨基很不喜歡,但它是社會主義的最重要的內容。另一個真理是:在一個階級剝削另一個階級的可能性沒有完全消滅以前,決不能有真正的事實上的平等。”
在地主資產階級統治的社會里,統治階級絕不會給被壓迫的人民以平等;被壓迫的人民的任務是要推翻剝削階級的統治,而不是要求什么“階級的平等”。在以無產階級為首的人民大眾經過革命取得政權而反動階級成為專政的對象以后,在已經成為國家主人的人民大眾和已經被打倒的反動階級之間,當然也不會有什么平等。社會主義革命的任務是要在無產階級專政下建設社會主義,徹底消滅階級,也不是要求什么“階級的平等”。在這時候,要求“階級平等”不過是那種不甘心于滅亡的剝削階級的一種叫囂。資產階級右派發出了這種叫囂來向社會主義進攻,而右傾主義者則在黨內響應這種叫囂。
即使在階級消滅以后,在社會主義完全實現以后,要完全消除任何不平等,也是不可能的,這種提法也是反馬克思主義的。恩格斯說得好:“‘消除一切社會的和政治的不平等’這句用以代替‘消滅一切階級差別’的話,也是很成問題的。在各個國家、省份甚至各個地方之間,在生活條件方面總是要存在某種不平等,這種不平等將來可以減少到最低限度,但永遠不可能完全消除。……把社會主義社會當作平等樂園的觀點是個與‘自由、平等、博愛’這一舊口號有聯系的片面的法國觀點,——這個觀點作為一定的發展階段在當時當地曾是正當的,但是現在這個觀念則像以前社會主義學派的一切片面性一樣應當克服下去,因為它只能引起混亂,并且因為現在已經有了闡述這個問題的更精確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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