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北京朝陽區,一東北口音女子在經過騎車老外時突然摔倒自稱被撞傷,并死命抱住對方不撒手,急哭外國小伙。經醫生檢查,女子并未受傷,可女子隨即再度癱軟大呼難受。經調解,外國小伙不得不給付1800元醫藥費。(12月2日,國際在線)
當輿論和一些媒體正準備或剛剛開始抨擊這惡劣的“碰瓷行為”時,新聞事件又峰回路轉,有了新的發展。
今天,新京報記者調查,大媽確系被撞倒,目擊者拍的視頻顯示,老外不斷用流利中文罵“你騙人,你看我是外國人想訛錢”等。知情人透露,大媽并非碰瓷。法制晚報稱聯系到拍攝者證實發生了剮蹭,但女子向對方要了1800元。外國小伙的中國女友也承認碰到女子,但過馬路車速很慢,并不嚴重。
也許是前不久的“小孩扶老人反被訛事件”讓人心有余悸,這次的老外扶大媽依舊被冠以了“訛人”的解讀。可對真相的挖掘讓一些人躁動的情緒閃了一下腰,但這并沒有讓人們冷靜下來,沒有影響他們扣下噴著怒火的扳機。易怒的人們只是換了指向的對象,把大媽變成了那個罵人的老外。不變的,是依舊憤怒。
記性好的話,我們可以回想起來更多讓人傷心的新聞,同樣可以回想起來那些傷心背后易燃的怒火。熊培云先生在一次演講中曾說:“這一切可以說都是個案,個案連在一起,就是現象,現象長期持續就是時代的特征。”縱觀微博上新聞下面的留言,動輒激烈粗俗,言語污穢不堪。如果輿論也像空氣一樣,能以看得見的形態圍繞我們,那我們現在所處的輿論環境遠比PM2.5報表時候的北京城更惡心。
為什么憤怒永遠比理智容易?
因為理智需要思考,甚至需要否定自己,而如今許多人懶得思考,更舍不得否定自己。憤怒給了他們一種更直接的表達,所有事情不問因果,卻有了一個統一的排解出口。可怕的是,這種憤怒就像病毒,可以瞬間傳播、肆意感染。更可怕的是,這情緒對社會只會產生更多拆解的暴力,無助于任何人和事。
這像極了兩個人吵架斗嘴,所有的爭執都是話趕話出來的,換言之,就是我們通常缺乏傾聽的耐心。許多人不習慣等他人表達完了再訴說自己的立場和理由,卻是迫不及待地想把自己的觀點輸出。沒人去聽異見者的聲音,而是用符合自己假想的一切來套到對方頭上。如此一來,真相越辯越混,真理早就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
管理好我們的憤怒,并不是沒脾氣,而是要找到合理的表達方式,在這之前我們更需要明確情感的來由。腦海里的結論,究竟是經過了可靠的推敲得來,還是怒發沖冠之時的一種篤定。這次的“老外被訛”事件,北京警方已經定論為他無牌照、無駕駛證行駛,剮蹭了路邊行人,理應賠償。在這個定論下,那些之前沾火就著的怒氣現在是不是可以冷下來自己反省一下沖動呢?
看看這一年的新聞,年初的兒童權益得不到保護,社會動怒;食品安全問題頻發,社會動怒;城管暴力執法,社會動怒;小販獲死刑判決,社會動怒;醫生變成了高危職業,社會動怒;就連扶起摔倒的老人,社會依舊有理由和孔隙產生憤怒。所有的事情幾乎都可以讓憤怒相隨,我們生活在了一個肝火極旺的機體內,這個集體產生的是我們自己定義的時代特征——易怒的中國人。
我們當然有權憤怒,有理由對當前社會的種種陋習惡行不滿。更有價值的舉動,遠不是在微博上留下幾句慷慨激昂問候誰家人的詞句,也不是看罷新聞的嗤之以鼻漠不關心。如果我們想問這個“社會怎么了”,最好的方式就是先問問自己“我好嗎?”在每一次新聞事件中,我們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我們為自己建立起來的是什么樣的生活周遭。如果你易怒且一定要用什么激進的方式才可以抒發情緒、表達不滿,那我們的社會就永遠無法理智和冷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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