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農戶口該不該要引發的復雜議論
——工人下崗、城市瘋狂、CCTV女人廁后扭臀
司馬南/文
司馬白話視頻連接
http://v.v1.cn/dyzstx/2010-11-1/1288580599689.shtml
【現在,被喚作“城市”的這個怪物長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快,占用的地越來越多,城市怪物群處在前所未有的瘋狂擴張當中。城市擴張,已經不僅僅滿足于攤大餅占農田,而且還無限地向上延伸。一位建筑設計家告訴我,迪拜那個全世界最高的大樓,造價高達15億美元,而我們CCTV大樓(俗稱“大褲衩”)面積不比人家,造價竟超過100億人民幣——因為一個女人廁后扭臀的離奇造型成倍地增大成本。】
一、三條原因導致部分農民不愿意交出土地
一般地認為,農民都想轉成城市戶口,但是,最近的一項調查表明,情況也不盡然,接受調查的一些農民并不想農轉非,原因到底是什么呢?第一視頻網絡電視臺的記者發問,我分析了三個主要的原因。
原因之一,是土地觀念問題。
雖然人到城里打工了,但是農民畢竟還是農民。
農民,是土里刨食的人,是借助大自然的恩賜,陽光、肥料、種子、水,在三分地上勞作收獲的人,是有三畝薄田就能活下來的人。幾千年這個觀念一輩一輩傳下來,甚至可以說土地的觀念,是我們的文化基因。這種文化基因,不會輕易地因為到城里打工3年,突然文化基因就變異了。所以,土地乃為農人之本,這個觀念深刻影響著我們,所以農民兄弟并不愿意輕易拋棄土地變成城市人口。
原因之二,發展前景的不確定而導致的謹慎。
對未來發展前景,農民不了解,或者非常了解,兩種情況都會導致態度謹慎,不愿意進城換戶口。
如果我不知道我家里今后會怎么樣怎么樣,那我干嘛要把土地交給你,換兩套房子呢?
如果了解了,我就更不干了。為什么?因為根據很多國家的經驗,比方近距離的韓國,在韓國首爾是一種生活?跟東京一樣的生活,跟北京一樣、跟上海一樣的生活,鴿籠里面蝸居著,水泥叢林當中窒息著,匆匆忙忙坐地鐵趕公交,每天因為趕路而耗盡去兩個小時,然后第二天早晨起來周而復始……打工族嘛。
在大城市里面,人就像小螞蟻一樣,可是到了郊區就不一樣了。無論是在日本,還是在韓國,在世界上工業化進程比我們快、比我們早的國家,你會發現,農村農民的生活狀態普遍優越于城市。
因為有塊地屬于自己,因為陽光燦爛藍天白云,因為住的比較寬敞自由,因為節奏永遠沒有那么快,因為行人永遠沒有那么多,因為一切基礎設施、公共設施與城里沒有區別。
到國外之后就會發現,我們和國外的差距在什么地方?不在摩天大樓,不在城市中樞,不在中心花園,也不在購物廣場,而在我們的農村,我們鄉下的生活設施水準和城里是不一樣的。
假如我們農村的設施與城市的設施一樣,住在鄉下當然比在城里愜意,那我干嘛要在城里生活?在那競爭激烈掙錢不易污染厲害交通擁堵。所以,農民兄弟如果對農村的前景有清晰判斷的話,他也不愿意把這塊地拿出去。
第三個原因,那就是就業的壓力。
就業的壓力分兩方面說:
一個方面,找工作不容易,越來越不容易。現在每年1千多萬農民工進城,30年來我們的這一工業化進程、城鎮化進程進城的獨特現象、宏偉現象,從沒有逆向變動過。加上每年幾百萬大學生就業壓力,中國的就業形勢嚴峻超過歷史上任何時期。一個基本的邏輯:進城的人越來越多,畢業的大學生越來越多,就業的壓力越來越大。
另一個方面,好不容易,農民工司馬南我現在找活了,哪怕已經干了兩年,也朝不保夕。因為馬上就有更精壯的勞動力,他會以更低廉的價格跟老板談妥,頂替我的位置,老板則多半會找個機會把我辭了。這個就業的崗位是得不到保證的。
有鑒于以上三條原因,相當多數的農民工,表示我不放棄土地,我對于交出土地才給我城市戶口的戶籍改革沒有興趣。
二、有農民愿意交出土地的原因是什么?
但是,還是有一部分人,即便是80%愿意改戶籍,還是20%愿意改的,愿意改的是什么原因呢?調查表明,這些農民工更關注就醫問題、孩子讀書問題。
戶口在鄉下,老人孩子在鄉下生活,你自己到城里打工了,只能老人在家里替你看著孩子。現在農村生的孩子也不多,一個兩個而已,孩子受不到好的教育,比較城里那些好學校里受教育的孩子,身在城里的民工兄弟不免心動,不免眼熱。咱兒子如果能到北京來讀書多好啊。
假如有一個政策,放棄土地,就給你城市戶籍,你就能夠享受到城市居民一樣的待遇,很多人因此就不假思索地答應了。重慶300萬農民工正在放棄土地,轉成城市戶籍,這個過程正在進行。
對于戶籍問題,農民謹慎的態度,不是農民眼界狹窄的標志,更不是農民的愚昧,而是應對新的歷史性的變化,農民要思維反映過來得有個過程。
三、幾千萬國企職工下崗是一個沉痛的教訓
還記得嗎,當年幾千萬國企職工,上級開完動員會,每人拿幾萬塊錢(有的根本沒錢)抹著眼淚就回了家。現在回頭看,為國分憂,犧牲自己,成全改革的善念義舉,固然都是工人階級有覺悟、顧大局、聽話的標志,但是,事情本身并沒有那么簡單,后來,有人借著改制大肆侵吞國有財產,有人急借機渾水摸魚兼并重組,頃刻之間當上了百萬億萬富翁,而回到家的工人群眾,很多人淪為城市低保一族,當了“光榮的弱勢群體”,每逢年過節,就有社會各個方面的關懷送上門來。工人階級的主體地位,莫名,成了別人施舍的對象。這件事,過去很多年了,我沒搞清楚為什么。所以,重大的歷史關頭,農民的猶豫是合理的,因為前面有部分工人老大哥的教訓擺著呢。
四,城市怪物像一個打開的潘多拉盒子
現在,被叫做城市的這個怪物長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快,占用的地越來越多,城市怪物群處在一個瘋狂的擴張當中。城市的擴張,已經不僅僅滿足于攤大餅占農田,而且還無限地向上延伸。昨天,一位設計專家告訴我,迪拜那個全世界最高的大樓,造價高達15億美元,而我們CCTV大樓(大褲衩)面積比人家小得多,造價竟也超出100億人民幣——因為一個女人廁后扭臀的離奇造型,成倍地增大了建筑成本。
越是發展中國家,越強調要建全世界最牛的大樓高樓,一個個高樓的記錄不斷被刷新。
建最牛的樓,第一有安全問題;第二成本陡然提高;第三加劇交通緊張;第四面臨防火壓力。一大堆的問題,干嘛非要弄全世界最高呢?
瘋狂擴張狀態下,個別人會喪失理性。人類在整個瘋狂過程擴張當中,理性有時也不得不暫時沉默。這個理性是什么?無非是怎么才能夠生活得更好,并同時實現資源最節約效率最高。
到底是小城鎮集群更好一些,還是超大型城市更好一些。我們有沒有必要,把幾千萬人都集中到大城市里來?尤其是把農民都集中到城里來?
(2010年11月3日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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