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扣押中國船只及船長事件,讓北京外交部的只言片語和細微動作,都成為中國民眾關注的焦點。中國船長雖在中秋假期第三天獲釋,但中日外交角力仍在各使暗戰。無須政治動員的中國民間網民怒吼,成了壓制日本的大棒之一,北京外交操盤手們亦宜反思,如何才是真正捍衛主權,明斷是非?
中國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外交部部長和黨委書記都屬虎,楊潔篪和王光亞。這兩虎相處兩年后,近日高層終于拍板,將王光亞調離外交部,取代廖暉(廖承志兒子)成為國務院港澳辦主任。雖說王光亞在2008年從常駐聯合國代表調回當外交部黨委書記(正部級),但對外只能掛外交部副部長,聽起來總是個副職。如今終于名正言順,成為正部級一哥。外交部“人才擁擠”始發于2008年,為給王光亞騰出位置,將外交“明日之星”王毅(周恩來外事機要秘書錢嘉東的女婿,曾任駐日本大使,外交部副部長、黨委書記)調至國臺辦主任,對王毅來說,國臺辦“內政”會議多于“外交”,但此正部級官職業非閑賦。外交部“三大才子”,今時終于雄踞一方。
一
六十八歲的廖暉,是中共元老廖承志長子,自香港回歸之后出掌國務院港澳辦,前后長達13年,經歷了風風雨雨。
畢業於哈爾濱軍事工程學院的廖暉,軍人出身,祖父廖仲愷是國民黨左派元老,父親廖承志生前曾任全國人大副委員長,也是港澳辦首任主任,上世紀八十年代本被內定為國家副主席人選,但在人大選舉前夕在美國秘密做心臟手術猝逝。
廖暉自一九八四年開始擔任國務院僑務辦公室主任,一九九七年開始出掌港澳辦。他能說流利的粵語,作風低調,任內經歷了五十萬大游行、政改方案通過等事件。只可惜,自幼受關照的廖三世,缺乏祖父的剛毅、父親的幽默和長袖善舞,“官三代”到他為止。
廖暉是中共第十二屆、十叁屆、十四屆、十五屆、十六屆、十七屆中央委員,據悉在黨內擁有此資格的僅有現任國家主席和他。2003年,他出任全國政協副主席,晉身國家領導人之列。他岳父也是前中共政治局委員之一。
國務院港澳辦是協助總理辦理港澳事務的辦事機構,歷任主任包括廖承志、姬鵬飛、魯平、廖暉。現在三名副主任分別是周波、張曉明、華建(女)。廖承志的號召力最大,周恩來叫他“小廖”,香港人都尊稱他為“廖公”。
二
外表溫文爾雅的王光亞,也有強悍的一面。據悉,少年時代的他曾經寫血書,報名到黑龍江北大荒勞動;中蘇發生邊境沖突,他更主動請纓,要求參戰。
王光亞1950年出生于上海一個普通工人家庭,1963年考入上海外國語學院附屬中學。他的中學舍友,包括今日的外長楊潔篪,兩人正好住上下鋪,同舍的還有外交部副部長崔天凱(主管美國事務)。四十多年,物換星移,外交部干部口中的“上海幫”,就發源于此。
初中還未畢業,文革爆發。王光亞主動報名到最艱苦的北大荒生產建設兵團當知青,據稱年少激昂的他甚至劃破手指,寫下血書表明決心,轟動一時。他被分配到黑龍江省綏濱縣,開始近四年的知青生活。1969年,中國和蘇聯暴打邊境沖突—珍寶島事件,王光亞主動請纓,要求到槍戰連去,喊出“槍一響,上前方,老子就死在戰場上!”
不過珍寶島事件并沒有引發中蘇大戰。1972年,美國總統尼克松訪華后,外交部奉命精選一批學生到英國學習,王光亞和楊潔篪都入選。在英倫期間,王光亞結識了同樣被派遣至倫敦留學的陳毅元帥獨女從軍,四年后結婚。
在三十五年的外交生涯中,王光亞四度派駐聯合國,前后長達14年。1993年,王光亞擔任國際司司長。甫一上任就遭遇中美銀河號事件。前去處理的副司長沙祖康后來回憶,王光亞當時對他說:“沙兄你放心去吧,不管發生什么,都有王光亞幫你兜著。”
外國媒體評價他「英語流利,溝通無礙」、「處事專業,不卑不亢」;又有美國外交官評價他外表溫和斯文,了解美國,但在涉臺等敏感問題態度相當強硬。
2003年,王光亞出任中國常駐聯合國代表。外表溫文的王光亞,在涉及主權等敏感問題態度十分堅決,包括反對日本成為聯合國常任理事國,反對臺灣加入聯合國。據稱,中國進入聯合國之后共動用了6次否決權,而王光亞就執行了2次。
2008年,他返國擔任外交部黨委書記、副部長,成為正部級官員。他的前任王毅,則調任國務院臺辦主任。
三
王正亞的家庭背景也頗為引人矚目。他是已故副總理兼外交部長陳毅元帥的乘龍快婿,夫人從軍(陳姍姍)當過女大使,現任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秘書長。
從軍是陳毅元帥的愛女,有三個哥哥,長兄陳昊蘇現任中國人民對外友好協會會長。她自幼喜愛英語,文革期間在軍方醫院當護士。
1972年,陳毅逝世,從軍經歷了喪父之痛,母親張茜又驗出患癌癥。據稱,鄧小平當時對張茜說:“看著姍姍從小長大,從今天開始,我收了一個女兒。”在總理周恩來的特批下,從軍獲準到英國留學,學得一口流利清晰的“倫敦腔”,并且認識了后來成為夫婿的王光亞。
作為一名女外交官,從軍隨同王光亞多次派駐聯合國。2001年,她更獲任命為駐愛沙尼亞大使。03年,她擔任聯合國中方代表團公使銜參贊。08年,從軍返國擔任外交部婦女工作委員會主任,現任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副秘書長。該中心是官方近年成立的智囊組織,由前副總理曾培炎擔任理事長,前中文大學校長劉遵義、利豐集團主席馮國經等擔任副理事長。
王光亞和從軍育有一子王新岳,畢業于北京工業大學,現任中信證券股份有限公司副總裁。
四
由外交官出掌港澳辦有先例。港澳辦前主任姬鵬飛就曾任外交部長。王光亞最近依然頻頻以副外長的身分露面,「站好最后一崗」。本月十九日晚,他就日方繼續非法扣押中方船長一事,向日本駐華大使丹羽宇一郎表示強烈憤慨和抗議;前天,他陪同俄羅斯總統梅德韋杰夫在大連訪問;按照外交部的日程,他還將在周三(九月二十九日)在北京出席第三次中韓外交部門高級別戰略對話。消息人士透露,出席中韓外交部門高級別戰略對話,有可能為王光亞三十五年的外交生涯畫上句號。王光亞將在國慶假期之后正式到港澳辦上班。他上任之后,將盡快掌握復雜多變的香港形勢,逐步進入角色。據悉,王光亞的工作將由現任副部長張志軍接任,張是原中聯部副部長,深受戴秉國器重。
身兼全國政協副主席的廖暉在卸任擔任了十三年的港澳辦主任之后,依然將擔任中央港澳工作協調小組副組長,參與中央對港的高層決策。中央港澳工作協調小組組長由國家副主席兼任,國務委員劉延東、政協副主席廖暉、中央統戰部長杜青林擔任副組長。
消息人士還稱,中央目前實行的是集體領導制度,對港政策將保持持續穩定和連貫性,涉及到重大問題,甚至要由國家主席親自掌舵,因此,不會因個別人事調整而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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