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革命前前后后與近百年來中國歷史的結論(六)
朱永嘉
十一、近百年來中國歷史的結論
袁世凱所以能在清廷與革命派之間縱橫捭闔,靠的是手中擁有這支自小站練兵起家的北洋新軍,這支軍隊在形式掌握了一些近代軍事技能,軍官經過武備學堂訓練,有近代化的軍事裝備,但在思想觀念上根深蒂固的封建家長制仍沒有變化,軍官之間的袍澤關系依然存在,大家生死相依,對袁世凱惟命是從。袁世凱正是依靠自己在北洋軍中這一層封建關系,通過軍人干政,迫使清帝遜位,迫使革命黨人交出自己的權力,迫使孫中山讓位于他,采用軟硬兩手,以欺騙和不斷兵變的方式竊取國家政權,最終解散國民黨,解散國會,直到恢復帝制,最終還是自己手下實際掌握兵權的段祺瑞、馮國璋反戈一擊,使袁世凱落得一個眾叛親離的下場。記得毛澤東曾說過:“如果我們搞得不好,歷史走點回頭路,這還是很可能的,辛亥革命就走了回頭路,革掉了皇帝,又來了皇帝,來了軍閥,有問題才革命,革了命又出問題,我相信假如出一次全國性的大亂子,那時總會有群眾和他們的領袖人物來收拾時局,也許是我們,也許是別人。”(《在省市自治區黨委書記會議上的講話》)辛亥革命以后走回頭路,固然有革命派自身的不足,亦還有帝國主義的外來干涉。民初那幾年的政治斗爭,盡管讓人眼花繚亂,最終還是讓人們懂得軍事實力決定勝負,不能處理好軍隊干政的問題,就沒有辦法讓政治走上穩定的軌道。
民初這幾年的政治實踐也證明了議會政治道路在中國行不通,從而為孫中山的國民革命準備了條件,在頭破血流的絕望過程中,孫中山慢慢懂得在中國只能是槍桿子里面出政權的道理,要鞏固革命的軍隊,必須對軍隊進行堅強的政治領導。這才孕育了孫中山聯俄、聯共、扶助工農的三大政策,才建立起黃埔軍校,確立黨軍制度,才懂得要用三民主義來統率軍隊,要在軍隊內加強政治思想工作,在軍隊內設立政治委員和建立政治部,才有打倒帝國主義、打倒軍閥的革命運動,才有北伐戰爭,才有共產黨領導的民族民主革命,才有黨指揮槍。有了共產黨領導的軍隊,才能在武裝斗爭中打敗新舊軍閥的統治,才能建立人民政權。經過二十八年的武裝斗爭,才能從根本上打擊和消滅帝國主義與軍閥在中國的統治。
如果回顧一下從一九〇〇年到一九四九年,中華民族從災難深重之中走出,軍閥統治下的國家分裂,帝國主義侵略下亡國滅種的危機,使中國人民慢慢覺醒,拿起武器捍衛國家的獨立和統一,中國人民正是在這五十年與各種災難作斗爭中逐漸站起來的。一九四九年以后,中華民族走上了復興道路,面對朝鮮戰爭那樣大的軍事壓力,我們沒有屈服,帝國主義的經濟封鎖,我們也沒有屈服,政治上孤立我們的圖謀也沒有得逞,中華民族從此走向獨立自主、國家富強的道路。現在怎么能重新拾起一九〇八年《憲法大綱》這個破爛,作為我們新的起點呢?時代的背景大不相同了,難道我們還要重新走民國元年梁啟超、宋教仁所堅持的那條議會政黨政治的那條道路嗎?什么軍隊國家化,那時可是袁世凱最早提出的口號,他是為了吞并南方實力派提出的借口。什么聯邦制,那是民初地方實力派為了地方割據提出的口號。這些早已被歷史否定的東西,難道我們還要重新在中國大地上試驗一次嗎?什么議會道路,什么多黨制的政黨政治,在民國初年我們都嘗試過,那些政治實踐已經證明它不適合中國的國情,民主、平等、自由從來不是一個抽象的口號,問題是不同時期不同的人們在這些口號的背后究竟要求的是什么?這個問題要說清楚,現在我們究竟應該在哪些方面繼續發揚人民民主制度,在哪些方面給予工農大眾更多的平等權利,應該怎樣地更多地開放言論和出版的自由,如何加強輿論對權力的監督。總之內容要說具體,目的要說清楚,否則只是空喊口號,卻隱蔽自己的真實意圖,它只能忽悠人們于一時。如果高喊西方式政治口號,真是要我們如清末新政那樣接受直接移植西方議會制度到中國來,那是不可能的,因為中國近百年的歷史事實已經證明此路不通。記得,當我還在念小學的時候,學校每周要集合學生舉行紀念周活動,學生都集合在禮堂內,禮堂上掛著孫中山的總理遺像,旁邊更有他的兩句遺言,即“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須努力”,老師的訓詞反反復復講的也是這兩句話,孫中山講的也就是期望后人繼續革命。從做小學生起,我接受的就是這樣的教育。49年取得勝利,有了政權,不等于革命成功,我記得毛主席曾經說過,他從西柏坡到北京只是進京趕考,取得政權,只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為民族的振興,為工農大眾謀福利,為國家的富強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如果打江山是為了坐江山,那不成了改朝換代,把自己蛻化為新的貴族官僚資產階級了嘛,為此毛澤東講要繼續革命也就是這個道理,不能拿了政權,丟了革命,滿腦子我就是執政黨,就應該當官做老爺,個人發財致富了,那樣的結果必然是再讓工農大眾受苦受難啊!辛亥革命以來這一百年的歷史,就是革命史嘛,怎么能告別革命呢?那當初參加革命又為了什么呢?為了國家的富強,那么國家的富強又是為了什么呢?是為了人民大眾過上幸福的生活,人民大眾不是抽象的,是占人口極大多數的工農大眾,所以形勢好了革命的精神和傳統不能變,現在有一股思潮就是把革命妖魔化,把共產黨九十年的存在丑化、妖魔化,他們只準壓迫,不準反抗,不準革命,如趙老爺不準阿Q革命那樣。李澤厚與劉再復對話的主題就是《告別革命》嘛!這怎么行呢?他們究竟要我們走向哪里啊!沒有辛亥革命、沒有49年的勝利,那有今天,保持革命的傳統和精神仍然是我們的歷史使命。是它會為中華民族開辟出全新的天地,路還長著哪。
毛澤東一九四一年在《改造我們的學習》那篇文章中,說過那么一段話,他說:“不論是近百年的和古代的中國史,在許多黨員的心目中還是漆黑一團。許多馬克思列寧主義的學者也是言必稱希臘,對于自己的祖宗,則對不住,忘記了。認真地研究現狀的空氣是不濃厚的,認真地研究歷史的空氣也是不濃厚的。”這些話今天讀來仍然值得我們警省,近年來認真研究我們自己近百年歷史的氛圍、認真研究中國歷史的氛圍確實是不濃厚的,那時言必稱希臘的是指王明這些教條主義者,今天許多學者則是言必稱美國,言必稱西方的經典,什么都拿西方的尺子來衡量,好似我們革命勝利以后這幾十年完全錯誤了,這不荒唐嗎?所以類似杜光那樣鼓吹清末欽定的《憲法大綱》的荒唐事會登堂入室,會迷惑我們許多正直的知識分子。懂一點中國近代史,他們怎么能到處行騙呢?這個教訓值得吸取。
毛澤東還告誡我們:“不單是懂得希臘就行了,還要懂得中國;不但要懂得外國革命史,還要懂得中國革命史;不但要懂得中國的今天,還要懂得中國的昨天和前天。”我們過去搞革命應該這樣,現在搞現代化的建設也是這樣,我們當然要了解西方現代化過程中的歷史經驗,還有他們的教訓,但這畢竟是外國的東西,中國怎么辦應該根據中國的狀況,那就要懂得中國的昨天和前天。這些年來我們關注自己歷史的氛圍不濃,所以大學歷史專業畢業的學生找工作最困難,為什么我們那么漠視自己的過去呢?甚至把某些別有用心的外國人故意歪曲地講中國歷史的種種謬論奉為至寶,這實在是一個非常糟糕和令人痛心的現象。這一百多年來,我們一直在學習外國的東西,但上百年來我們學習外國的歷史教訓,非常深刻地告訴我們,他們總是要求我們依照他們指揮棒所指的方向轉變,但中華民族現代化的進程,只能摸索著走適合自己的道路,決不能自卑自賤,并非什么都是西方的好。我們不是不要學習國外一切先進的東西,即便是先進的好的東西,那也總得經過自己的選擇、消化、吸收才能轉化為自己的血肉;更不能忘記那兒有不少消極的東西,蒼蠅蚊子不少,甚至血淋淋坑人的東西也不少,可得防范一些。
歷史證明無論你完全照抄照搬哪個國家的東西,總是行不通的。過去照搬西方的議會道路,民初的歷史證明了此路不通,后來照抄照搬蘇聯的模式,幾十年的實踐同樣證明此路不通。只有了解我們自己的民族長期歷史形成的特色和風格,揚長補短,才能走上光明大道。只有懂得中國自己的歷史和現狀,才能為未來指明前進的方向。根據這一百多年的經驗教訓,要保持國家的統一和穩定,始終保持健康向上的狀態,那么軍隊的思想政治建設,軍隊的黨建工作,堅持支部建在連隊,堅持黨指揮槍,軍隊永遠保持艱苦奮斗的精神,保持旺盛的革命意志和常備不懈的戰斗精神,也許是最根本的一條,有了它才有國家的穩定,才有政治的進步和經濟的繁榮,沒有這一條,什么也談不上。要動搖中國穩定的大局,第一條是動搖軍心,如果軍隊思想建設削弱了,軍事院校的教官們信邪了,如國防大學那個辛子陵那樣的人物,到處胡說八道,如果真讓他如此放肆,把我們軍官們的思想都搞混亂了,對共和國而言,那才是最大的威脅。必須牢牢地掌握軍隊的政治大方向,無論從正面還是反面,都是近百年來我們必須牢記的最大歷史經驗和教訓。我想杜光所講的那些胡言亂語的是非,到此也應該很清楚了。向大家介紹一下欽定《憲法大綱》以來的中國歷史進程,也許可以使我們知道現在那些朋友再來鼓吹《憲法大綱》的事,在它的背后究竟包含有什么內容了。
有的朋友最近在《文匯報》上講把握歷史主義,必須把握好當代意識,才能把握歷史。我們有些同志喜歡玩一些新名詞,什么“把握當代意識”,其實我們的老祖宗早就講了,還不就是博古通今,毛澤東說過的古為今用而已,這個今,只能落實于中國的現實,可不能把西方那些時髦的詞兒來偷換成什么“當代意識”啊!其實這些概念也不新了,也是一些陳舊的老套了。所謂歷史主義,也就是從發展的眼光,恢復歷史事件的本來面貌,指出它的真實相,揭示它的來龍去脈,說明其何以會有如此的發展趨勢,講清楚它的所以然,從現實需要出發,領會其中的經驗教訓,以得到有益于今天人們的認識和社會實踐。而不是依照自己個人的需要來胡編歷史,如袁偉時、杜光之流,明明是慈禧太后懿旨頒布的欽定《憲法大綱》偏要說成這是光緒皇帝與宣統皇帝的東西,那不成了騙人的東西了嘛,明明是皇權至高無上,偏要說成是民主制度的開創,這樣用當代西方意識來闡釋中國的歷史,豈不荒唐嘛!當然從文藝作品講,又有所區別。一部《三國演義》與三國的歷史是兩回事,它是故事新編,一個時代有它崇尚的觀念,依照它的需要借歷史事件來編故事,從而達到它所想往的目的,這畢竟是娛樂性的東西,是從話本演化而來,如果研究三國的歷史,沒有史學家會引用《三國演義》來講那個時期的歷史人物和事件,那么我們要觀察的是那個故事大體應有一點根據,它究竟想給人什么,對社會的影響是正面還是負面。
總之,歷史與現實是緊密相連的,現實生活始終留有歷史的痕跡,因為我們是從那兒走過來的,反之,我們讀歷史時,往往會感覺到現實,因為現實生活中的矛盾不可能完全擺脫歷史的印記,加深這二者之間的聯系,可以使我們得到許多啟發,歷史上的經驗教訓對我們如何處理現實生活的矛盾也是有益的,問題是要我們把握當代生活的價值取向究竟是什么?我們該拿什么去反思當代生活中的種種矛盾?有許多朋友喜歡抽象地談論民主、平等、自由、公正和正義,以及人性或者全人類,其實這種概念都是很抽象的,在不同時空,它們實際的含義是不同的,還是應該具體地講,對大多數人民,工農大眾的政治、經濟、文化生活,在共同的社會生活中是提高了,還是下降了,不僅是絕對數字的提高,而且還要包括相對的地位,諸如管理者與被管理者的相對關系、官與民之間的關系、老板與工人之間、商人與農民之間、所謂的“知識分子精英”與直接生產者的政治經濟文化上相對應的地位和關系,在與過去比較上,究竟是提高還是下降了。說到底還是要不要為人民服務的問題,也就是為什么人的問題?從誰養活誰的視角想一下,我們所做的一切,究竟是為貴族老爺們服務的專制政治還是為工農大眾服務的人民民主政治。在民主政治這個問題上,要講具體的實質,不是什么抽象的概念,問題的實質是工農大眾能否在各個方面實實在在的當家作主,各級政府機構的工作人員是對上面領導,還是對下面群眾負責,官員們能否真正俯首甘為孺子牛。既要整治官風,也要改善民風,提高民眾主人翁意識。所以把握當代意識,可不能趕時髦,如果要講價值取向,那就不能忘了社會主義這個大前提,社會主義說到底就是保護絕大多數人,那也不是抽象的,也就是具體地講占人口大多數的工農大眾的利益,把社會的整體利益放在個人利益之上,離開了這個大前提去看待歷史和現實,那我們只會重犯辛亥革命前后犯的錯誤,說不定跟著別人屁股后面為全球化唱了贊歌,最終帶來的還是殖民地化呢?哪兒會有你立足的一席之地啊?現在美國的議會給我們搞匯率戰,美國海軍遠渡太平洋在我們領海身邊的軍事演習;東亞與東南亞的事,中國與鄰國的關系,干嗎由你遠渡重洋來插上一手呢?將心比心,如果中國的海軍到你美國太平洋岸邊搞軍事演習,你會做何感想呢?而且他們還不斷地在給中國上“人權”課,他們那么一次又一次地給我們指手劃腳究竟為了什么呢!這可是美國佬送給我們的一帖很好的清醒劑。我們希望有一個良好的中美關系,但這不決定于我們的主觀愿望。還得希望美國尊重一點中國的民族感情,正由于美國這一時期的所作所為,所以我們還得強化一點維護民族尊嚴和愛國主義的情懷。千萬不要把愛國主義說成是民粹主義。這里既有感情的問題,更有民族立場和國家的利害關系問題。
最近我與不少朋友就中國的現狀和前途交換意見時,許多朋友對目前思想混亂的狀況,都有一種憂心忡忡的感覺,正如毛澤東同志在《關于正確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中說:“在知識分子和青年學生中間,最近一個時期,思想政治工作減弱了,出現了一些偏向,在一些人的眼中,好像什么政治,什么祖國的前途,人類的理想,都沒有關心的必要,好像馬克思主義時興了一陣,現在就不那么時興了。”現在的狀況,比五七年那時嚴重多了,不僅知識分子和青年學生,而且我們一些黨員干部的思想也混亂得很啊!至于所以會出現這些思想混亂的現象,那是由于一些刊物報紙和出版物,專門夸大陰暗面,甚至無中生有,造謠生事地惑亂群眾,同時這也是由于我們的一些朋友只看問題,只看消極面,不看基本面,看不到成就的結果。我則不然,我始終是一個革命的樂觀主義者,中國這條大船,經歷幾千年的考驗,什么風浪都經歷過,沉不了。中國共產黨也是一條大船,也有快九十年了吧,中華人民共和國剛過六十年,他們都還年輕力壯著呢!蘇聯和東歐垮了,我們還堅挺地舉著社會主義大旗,作為一條在大洋上航行的大船,當然還會遇到風浪和險灘,我們是一條大船,它自穩的性能特好,什么艱難險阻都不可能阻擋我們奮勇地破浪前進。隨著洋流的變化,時而打左舵,時而打右舵,那是正常的,也是必要的;時而速度快一點,時而放慢一點,這也是正常和必要的,船的航行總有需要它隨機應變的情況,而這個變化,亦還是為了使我們這條大船能繼續乘長風破萬里浪,勇往直前。雖然自己在三十多年前,連黨籍也被“開除”了,而且還被關押了十多年,當我想起介紹我入黨的陳仲信,在勝利解放時就犧牲在敵人的子彈下,我無怨無悔,關就關吧,反正我的信仰沒變吧,蹲監獄反而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好好靜下心來讀書了。一以貫之,表里如一,這是我自己做人的基本原則,與人為善則是我待人的基本態度。這一點我與那些自稱所謂“老共產黨員”的那幾個諸如辛子陵、杜光、胡績偉之類民主革命派不同,過去他們本來就是黨的同路人,現在認為機會來了,跳出來表演自己本來的面目了,什么“兩頭真”,恐怕不對,前面一頭是假的,壓根兒你們從未真心為黨的事業奮斗過,現在的言行,才是你們真實的本來面目,你們也是一以貫之,不過你們宣讀入黨誓言時是口是心非,言行不一吧了,這樣做也太缺德了吧!我雖然不是共產黨員,對于你們那樣以“老共產黨員”自稱的人實在恥以為伍,歷史會給你們立傳的,放在那一欄,那你們自己去對號入座吧!不用我言了。現在我人也老了,去日苦多,來日苦短,能做的事不多了,盡管現在我不是共產黨員,但作為一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我對黨、對國家、對民族的前途始終既忠心耿耿,又充滿信心;中華民族前途無量,故仍然是“慨當以慷”。當然,看到這些所謂的“老共產黨員”的所作所為,那就仍要“憂思難忘”,但這既不能是杞人憂天傾,更不能自己嚇自己啊!他們就那么幾個人,能量有限,所以千萬不能丟掉革命的樂觀主義精神,否則的話反而不僅害苦了你自己的心情,還傷了神。當然,對于現在流行的種種錯誤思潮,要敢于大喝一聲,并直言相告,這就是我寫這篇文章最基本的出發點。(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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