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國持有全球大多數場外衍生產品,盡管衍生產品常常被認為只是用于分散風險,但同時也是一個未來可能變得越發重要的風險大置換途徑 ]
當今國際投資界的一個核心問題是:美元是否進入復興周期,人民幣在未來進入貶值周期。這不僅要對中國經濟有著深入的研究,更要研究美元的內在規律。
美國衰退論或是美元崩潰論,常常有一個重要的“論據”:美國長達40年大規模貿易赤字。這些貿易赤字的積累將導致美元長期而持續的貶值,由此甚至將導致美元最終崩潰。
另一個引人注意的現象是:美國國際資產負債表負債規模高達22萬億美元,而凈負債規模亦高達3.5萬億美元,兩項規模均為全球最高,巨大的對外負債規模也經常被認為是美國一個巨大的軟肋。過去發展中國家哪怕要小得多的赤字和債務,都有可能造成巨大的債務或貨幣危機,拉美債務危機如此,東南亞金融危機亦如此。
但美國卻就是在這樣持續的赤字和債務中平穩度過了四十多年,原因何在呢?
美國的貿易逆差來源已久,尤其是商品貿易。從1971年49億美元的商品貿易赤字,到2006年已激增至8357億美元,對GDP占比也從1971年0.43%的增長到2006年時的6.33%。若是將從1971年至今的美國商品貿易赤字進行累計,將達到9.7萬億美元。若是國外將從美國獲得的貿易順差僅僅做最保守的投資決策:投資美國國債,那么美國將因其貿易赤字而累計達17.7萬億美元的凈負債。
然而,事實卻是,在2009年,美國對外凈負債僅為2.7萬億美元。將現實存在的美國凈負債與理論上由貿易赤字推算的凈負債相比之后,盡管其凈負債規模仍為全球第一,但這一規模已是較可能規模少了15萬億美元。
那么,美國是如何減少了自身本應承擔的對外凈負債呢?
途徑之一:對外直接投資。這無疑是美國資產大置換戰略中最為核心的途徑。僅此一項即可每年為美國帶來數千億美元的收益,其累計收益規模更達數萬億美元。美國海外直接投資中控股公司的資產規模已超過12萬億美元,而其銷售額,在2008年時即已達到6.1萬億美元,若是以此規模作為GDP排名,那么海外美國企業將僅次于美國,而超過其他國家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
途徑之二:證券投資收益。證券投資收益同樣可以分為兩部分,美國對外證券投資收益與海外在美國的證券投資收益。在海外對美國證券投資的10.5萬億美元中,有75%的債券資產,僅有25%的股權資產。而在美國對海外證券投資的5.5萬億美元投資中,則有近4萬億美元投資于股票市場,而僅有1.5萬億美元投資于債券市場,股票和債券分別占其總投資規模的73%和27%。由于美聯儲掌控全球貨幣收縮周期,而股票、期貨等資產的市場波動高于債券,美元投資海外的收益率較高。美國在三十年時間里,仍以更少的資產,獲得了比海外私人在美國投資收益更高、超過4000億美元的收益。
途徑之三—衍生產品收益。全球場外衍生產品規模巨大,盡管在2008年金融危機期間其名義規模有所下降,但在2011年年中,其規模又創出歷史新高707.5萬億美元。美國持有全球大多數場外衍生產品,而其前五家投行又幾乎主導了其95%以上的衍生產品頭寸。盡管衍生產品常常被認為只是用于分散風險,越來越多的時候已被用于投機,而現在衍生品對于美國又有了新的意義,那就是一個未來可能變得越發重要的風險大置換途徑。
從僅有的2006年至2010年美國衍生產品凈收入數據中我們就可以看出,在衍生品中,美國凈收入的時間要多于凈支出的期數,而從總額上看更是如此,在美國與其他國家的衍生品交易中,美國獲得了662億美元的凈收入。而這還沒有計算這些衍生產品為美國的投資銀行所帶來的手續費和差價收益。
以上三種收益的根基是美元。若不是美元主導的貨幣體系,美國也無法積累如此巨額的貿易赤字,任何一個非主要貨幣國家的長期大量赤字,都有可能導致經濟金融體系的崩潰。此外,美國并不需要為在海外流通中的美元付出任何利息成本,這即意味著這些在海外流通中的美元每年還為美國減少了上百億美元的利息支出,若是以海外私人投資在美國的收益率計算,僅此一項又減少了美國2843億美元支出。
如今,在美國再工業化,推動TPP替代中國進口,全球經濟由一體化向區域化轉向,新興市場危機卷土重來。美資在華資產不僅在利潤回流,而且本金也將大幅回流。這是研究美元與人民幣關系所必須關注的。
(張庭賓為本報特約主筆,張威、楊洋為中華元智庫研究員,聯系郵箱[email protected])
作者:張庭賓 張威 楊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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