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8日,中國政府發布了名為《推動共建絲綢之路經濟帶和21世紀海上絲綢之路的愿景與行動》的國家級“一帶一路”戰略規劃,熱議一年多的“一帶一路”戰略進入正式實施階段。
與這一背景相關聯,中國政府決定花巨資打造中巴經濟走廊,并積極介入美軍撤離后的阿富汗局勢調停。種種重大舉措顯示,中國政府希望在這一區域有更大的政治經濟作為。
近十多年來,該地帶一直是外來入侵、戰亂、恐怖主義、宗教保守和貧困落后的集中地。近期也門局勢的激變和“伊斯蘭國”的興起,表明中東亂局仍在惡化中。中國的“一帶一路”戰略如何能與當地實際結合,走過中東中亞風暴眼,需要高超的政治智慧。
上世紀末以來,在發達國家對非洲大陸的投資收縮后,中國在非洲的經營使得雙方都獲益良多,中國與伊斯蘭世界的合作,如能取得類似成就,將為中國在全球地位的進一步發展奠定基礎。而作為這一宏大戰略所涉及的重點領域,主要包括中東和中亞國家在內的中國西部邊境之外的亞洲區域,國內一向了解甚少。
清華大學教授、國際傳播中心主任李希光考察絲綢之路25年,曾獲巴基斯坦總統頒發的“巴基斯坦最高領袖獎”。多年來,他不僅本人多次去巴基斯坦、烏茲別克、塔吉克和阿富汗等中亞腹地一帶實地考察交流,還連續15年帶領清華學生去巴基斯坦、蒙古、尼泊爾和斯里蘭卡等國采訪寫作,穿行于當地普通民眾、學者和官員之間,并與當地的精英群體形成相當緊密的交流關系。
3月8日,在伊斯蘭堡召開的伊斯蘭國家智庫論壇上,他作為主題特邀演講嘉賓,以“一帶一路與伊斯蘭世界”為題,與巴基斯坦總統侯賽因共同做主題演講。
3月29日,剛從巴基斯坦回到北京不久的李希光教授,在清華園里接受了《南風窗》記者的專訪,陳述了他對中亞中東地區的伊斯蘭社會,尤其巴基斯坦、阿富汗等地政治經濟和社會狀況及中國角色的看法。
行走在目前仍戰亂頻仍的地區,李希光常會想起幾百年前以74歲高齡遠赴興都庫什雪山勸說成吉思汗止殺愛民而聞名的長春道長丘處機。他的巴基斯坦老朋友也以此典故勉勵他。
“應參照中巴模式構建中阿關系”
《南風窗》:中國政府剛剛發布了“一帶一路”的總體規劃文件,你對這一文件有何看法?
李希光:這個由三部委發布的文件,看過后的感覺,還是經濟學家和相關政府部門的官員共同制定的,似乎看不到“一帶一路”是經過中東和中亞,像是一橋飛架東西,直接到了歐洲,缺乏大中亞和大中東地緣政治的考慮和人文主義元素。這樣的方案,怎樣說服戰亂的中東和中亞國家是大問題。我在跟朋友交談時,也發現一些問題,尤其是國內一些地方官員,好像這件事就是中國獲利似的,跟絲綢之路的核心國家沒有太大關系。當然,也可能是我理解得片面了。
按照習近平總書記在2013年提出“一帶一路”時講話的主旨,中國主要是希望通過這一戰略,“西出”亞洲腹地,與中亞和中東形成一個新的最大經濟區。現在世界上有兩大經濟區,就是太平洋經濟區和大西洋經濟區,前者主要是東亞和北美,后者主要是歐美。根據專家預測,如果中國和中東中亞地區聯合起來,加上當地大量的能源和人口資源,經濟規模至少占世界1/3,幾年之后就會超過歐美總量。
現在中國是石油進口大國,主要從中東進口,能源安全是大問題。另一方面,中國現在是全球第一大貿易國,海上運輸也要通過阿拉伯海進行,海運安全的保證也很關鍵。所以,即使沒有更大的戰略構想,這一區域對中國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
習近平很重視阿拉伯國家對“一帶一路”的參與。在去年6月中阿合作論壇第六次部長會議的開幕式上,他特別強調希望阿拉伯國家參與到“一帶一路”,尤其是海上絲綢之路的建設中來。當時給阿拉伯國家很大鼓舞,好像大家都準備要加入亞投行似的。但突然之間,4天之后,“伊斯蘭國”拿下了摩蘇爾,整個輿論全是“伊斯蘭國”了,海上絲綢之路的事情在阿拉伯國家被逐漸淡忘。
我剛在伊斯蘭堡參加了伊斯蘭國家智庫峰會。巴基斯坦總統還調換了自己的時間過來聽我演講。在“一帶一路與伊斯蘭世界”的主題演講中,我陳述了中國新的“一帶一路”戰略。很奇怪的是,講完后,下面很多人圍上我,說沒有聽說過“一帶一路”。這些參會的伊斯蘭國家官方智庫領導人,級別都相當高,很多人是總理和總統辦公室的顧問。他們都沒聽說過“一帶一路”,可見我們的外宣在這些地區需要進一步加強。
《南風窗》:多年來,你在阿富汗和巴基斯坦有過非常多的個人經歷,而國內目前對這一地區的真實了解非常缺乏。下面想跟你詳細聊聊這方面的情況。首先想問的是,就你了解,阿富汗局勢目前怎樣?中國目前已介入阿富汗和平進程的調停,面臨的機遇和挑戰各有哪些?
李希光:過去200多年,阿富汗各民族處在一個松散的部落聯盟里, 這個部落聯盟的支點是杜蘭尼王朝以中立的仲裁者和協調者巧妙地平衡部落的政治權力,偶爾使用軍事手段。1979年蘇聯入侵阿富汗后,破壞了阿富汗的這一傳統秩序基礎。
今天的阿富汗,社會政治權力分配的維持完全依賴于西方軍隊和西方對阿富汗安全部隊的軍事援助。隨著美軍在阿富汗的撤離,塔利班卷土重來之勢難以抵擋。
阿富汗問題解決的關鍵是,政府和塔利班達成和解。阿富汗政府也說要跟塔利班和解。事實上,他們也別無選擇。北約15萬軍隊尚且撤走,現在北約只剩下不到1萬人,阿富汗30萬政府軍招兵難,還有逃兵,能控制的基本只有喀布爾孤城。
但在目前美國留下的憲法和總統制下,很難達成和解。這里有兩個問題,一是塔利班被排除在政府之外,沒有參加選舉,二是各省省長由總統直接任命的規定。阿富汗仍是部落主義相當嚴重的國家,各省省長一向都是由地方部落控制,總統委派省長完全打破了地方傳統,難以執行下去。而且現在的阿富汗政府中,除了總統,還有一個定位很不清晰的首席執行官,也需要進一步改進。
一個可行的辦法是,修改憲法,進行有塔利班參與的大選,組成聯合政府。
我覺得阿富汗調停對中國而言,機會大于挑戰,甚至沒有什么太大的風險。現在阿富汗塔利班和阿富汗政府,以及各種抵抗組織和反美武裝都是歡迎中國投資者和商人的。我在伊斯蘭堡開會,接觸過阿富汗各方面的代表,都非常歡迎中國積極參與阿富汗的和平進程并發揮重要作用,尤其歡迎中國的投資。
阿富汗新任總統一上臺,第一個選擇是來北京見習近平總書記。而根據西方媒體報道,阿富汗塔利班的代表已經來過中國。一個多月前,中國外交部長王毅訪問伊斯蘭堡,正式對外宣布,中國愿意為阿富汗政府與塔利班和談提供便利,這應該是之前有過溝通的表現。近日,在喀布爾舉行的中國-阿富汗雙邊研討會上,中國駐阿富汗大使再次表示,中國歡迎阿富汗政府與塔利班和平談判。
阿塔也是堅決反對疆獨分子的。巴基斯坦參議員穆拉希德跟我講過,在塔利班垮臺前,中國駐巴基斯坦大使最后一次飛到阿富汗見阿塔負責人奧馬爾時,奧馬爾曾保證,堅決不允許阿塔任何人支持疆獨三股勢力,“如果發現,我把他的腿打斷”。阿富汗塔利班是個宗教民族主義抵抗武裝,他們的主要目的是反抗外來入侵。至少目前沒有發現阿塔與疆獨有任何直接關系。
我認為,中國應該用中巴關系模式來構建與阿富汗的關系。5年前我就寫過文章,說應該建立中國、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帕米爾三國集團”。無論是塔利班,還是北約支持的阿富汗勢力,不要怕誰當政,像在巴基斯坦一樣,不刻意培植自己的勢力范圍,誰上臺都是親華勢力,所有巴基斯坦人、所有阿富汗人全是中國人的朋友。不能犯美國那樣的錯誤,要不是我的朋友,要不是我的敵人。卡爾扎伊當政時,因為他是由美國扶持上臺的,最開始中國是不放心的,后來其實跟中國關系也不錯。
《南風窗》:但當地地緣政治復雜,阿富汗政府為了平衡巴基斯坦,與印度走得很近,中國要在當地建立類中巴的緊密關系,面臨挑戰不小。
李希光:目前現實中的阿富汗各派,是都能接受中國的。當然印度是一個問題。印度、巴基斯坦、伊朗和沙特這些地區大國都把阿富汗當成自己努力爭取的地緣政治資產。例如,印度揚言,要在靠近中國修建和經營的巴基斯坦瓜達爾港不遠的伊朗港口投資修建大港口,試圖把未來阿富汗的出海口從俾路支的瓜達爾港口引向伊朗。
阿富汗的三大鄰國是中國、巴基斯坦和伊朗。但阿富汗官員在講話中常把印度排在巴基斯坦的前面。中國和巴基斯坦應堅守阿富汗問題的解決應該發揮其主要鄰國的重要作用,而不是讓印度參與阿富汗的和平進程。中國是阿富汗最大的鄰國和投資國,中國不久將成為世界第一大經濟體。相信阿富汗各方能看到中國的重要性。
以均衡發展遏制宗教極端主義
《南風窗》:巴基斯坦是你更為熟悉的國家,就你了解,目前巴基斯坦的國內局勢和經濟發展前景怎樣,中國打造中巴經濟走廊的努力會有哪些實質影響?
李希光:對中巴經濟走廊,中國最近做了非常大的部署,按照巴基斯坦總理謝里夫的宣布,中國的投資額已上升到450億美元,主要包括一條高等級公路、一條鐵路、一條石油天然氣管道、一個港口等項目。早在“一帶一路”提出之前,李克強總理上任不到一個月時,第一次的出訪目的地就是巴基斯坦,當時提出要投資250億美元,打造中巴經濟走廊。
目前巴基斯坦最需要的是能源。我每次去,為了安全和客氣,當地給我安排的都是頂級賓館,相當于六星級,我們國家領導人去多住那兒。但即使在這樣的地方,都是天天停電,必須自備發電機。全國人民平均用電量不足8小時。在這種情況下,工業開工和人民生活等根本沒辦法保證。
中巴經濟走廊沒有電不行。我上個月離開巴基斯坦第二天,中國三峽集團和巴基斯坦簽署了最大的能源合作協議。目前在卡拉奇投資5億美元的風力發電已投產運行,在旁遮普投資29億美元的水電站已經開工。兩國還將簽署500億美元在印度河上游的喀喇昆侖雪山里建立3個大水電站。但是,目前印度對中國在喀喇昆侖和印度河上游一帶開發水利工程經常施加壓力,說克什米爾是印度的領土。事實上,根據聯合國決議和中巴決議,克什米爾早就分為三塊,分屬中國新疆、巴基斯坦吉爾吉特-巴爾蒂斯坦省和印屬克什米爾地區。為了“一帶一路”的順利開展建設,中國不應在乎印度的壓力。如果把印度河上游的水電站項目停了,那么沒有能源的巴基斯坦很難發展。
目前,巴基斯坦和伊朗已經達成多項協議,從伊朗進口能源。巴基斯坦目前的大量石油是從伊朗走私過來的。我在巴伊邊境看見過,大卡車拉著一桶桶的石油就在路邊售賣。伊巴政治關系和經濟關系很好,雙方正在協商將伊朗國家電網通到巴基斯坦,直接向巴基斯坦售電。巴基斯坦政府還積極呼吁西方早日停止對伊朗的經濟制裁。
《南風窗》:從你的信息中看,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精英都相當支持發展主義政策,但一般外面的印象中,巴基斯坦和阿富汗都是宗教非常保守的國家,這種宗教保守主義會不會影響國家的進一步發展?
李希光:巴基斯坦的三大政治勢力主要是財閥家族政客、軍方和宗教勢力。
比如,布托家族,從老布托,到女兒貝·布托,再到女婿扎爾達里,出了3位國家領導人。2010年寒假,應時任巴基斯坦總統扎爾達里的邀請,我帶領清華“大篷車課堂”去他家鄉考察。他們家是信德省的大地主,在他家附近的一個小鎮下了小飛機后,莊園保鏢帶著武裝衛隊來護送我們。車開了大半天,還沒有出布托家族的莊園,莊園里全是他們的佃戶。可見,在總統大選中,布托家族在信德省的佃戶都得聽他家的,投他的票。
現任總理謝里夫是旁遮普省頭號資本家。穆斯林聯盟(領袖派)主席、前總理舒賈特,則是巴基斯坦另一大資本集團的頭面人物。
巴基斯坦通過選票民主上來的領導人,基本上有財閥背景。這對促進經濟發展和基礎設施建設幫助不大,往往會使得貧富差距更為加大,社會上下流動幾乎停滯。例如,媒體給扎爾達里前總統的綽號是“10%先生”,批評他無論什么項目經手,都要拿10%的傭金。在這種情形下,人民看不到希望,就會出現軍人政變。
軍事政變的領導人多平民出身,如穆沙拉夫基本代表平民利益,得到普通民眾的歡迎。我們做的研究也表明,每次軍事政變后,經濟會出現增長。因為這些政變軍官基本來自一些中產家庭,在維持秩序的同時,支持經濟發展。當然這種政變也會引起政治動蕩和暴力沖突,例如,穆沙拉夫執政期間,布托夫人被刺身亡。
巴基斯坦的政局基本就是這種選舉和政變的循環。這個政治循環從60年代開始,一直持續到現在,差不多每10年就會出現一個軍人政府。去年,國家發生政治動亂,伊斯蘭堡市中心被抗議群眾長期占領,軍方差一點就接管政權了。
至于說到宗教,就日常生活來看,在伊斯蘭堡、卡拉奇和拉合爾等城市中,都看不到什么人蒙面。高層和精英一般受的是西式教育,更沒人蒙面。我在拉合爾的英式貴族中學里,還遇到過溫州商人的女兒在那兒上學。她和班上的巴基斯坦男同學都非常開朗大方地與我交談。
巴基斯坦恐怖活動主要發生在西北部落區、開伯爾、俾路支、信德和旁遮普等地,都不靠近中國,巴基斯坦最安全的地區是靠近中國的吉爾吉特-巴爾蒂斯坦的雪山里。
但有時媒體喜歡報道極端。比如俾路支省最保守,被稱為“世界最封閉的角落”。那里的男子人人背槍,女子人人蒙面紗。去年春天,我專門去了一趟俾路支。接待我的查皮山區酋長阿曼稱我為“第一位進入俾路支腹地的記者和學者”。我在那兒待了一星期,一個女人的面也沒見到。只看到過路邊蒙著面的女人,車一停,嚇得就往家里跑。到家里也不讓看。但它只占整個巴基斯坦人口的5%。
阿富汗的情況我上面也談了,他們的精英都是非常支持中國去投資的。
《南風窗》:一般認為,當地的階級分化嚴重,上層相當世俗化乃至西化,普通民眾受宗教保守主義影響更大。
李希光:我更愿意從社會和民生的角度來看待當地的宗教保守問題。應該保證普通民眾的教育權、就業機會和向上流動的機會。如果這些問題能解決好的話,普通民眾就不會走極端。而如果沒有好的教育機會,看不到在社會上的發展前途,貧民就容易將孩子送到宗教學校去。事實上,在巴基斯坦的部落區和阿富汗廣大農村,貧困導致大量的家庭無錢送孩子上正規學校,只好送到塔利班的宗教學校。
說到教育,中國應該加大對巴基斯坦的人才培養,特別是應該在清華和北大這些名校中擴大巴基斯坦生源的招生。現在國家教育部門還沒有認識到為巴基斯坦和阿富汗培養人才,就是為“一帶一路”培養人才。清華每年招收的巴基斯坦學生是個位數,而韓國學生每年來清華好幾百。像巴基斯坦對中國這么重要又親密的戰略伙伴,精英基本是歐美培養的。巴基斯坦人非常愿意來中國讀大學。
還有,中巴之間這么重要的伙伴關系,但中國的航空公司竟然在兩國首都間沒有開設直航,只有一個星期兩班、經烏魯木齊到伊斯蘭堡的南航航班,從北京出發還要在烏魯木齊市住一晚換飛機,去一趟得花上一個星期時間。
這種種的基礎性工作,看似小事,其實對于整個的經濟發展和文化交流影響非常大。“一帶一路”不僅是實現中國夢,也是實現中亞和中東穆斯林國家的伊斯蘭夢。我們要將它與沿途每個國家和民族自己的夢想結合起來,讓他們也實現自己的夢想,否則,就會產生文明的沖突。
應更重視區域大國關系
《南風窗》:除了與中國交界,且與中國目前關系融洽的阿巴兩國,“一帶一路”戰略所涉及的其他許多重要伊斯蘭國家和地區現在處在更為激烈的動蕩之中,中國“一帶一路”的西出戰略如何安全走過“地震帶”,成為大家最為關注的問題之一。
李希光:絲綢之路經濟帶的確面臨著一些嚴峻的安全問題。事實上,現在新的中東大戰已經開始,沙特組織了號稱10國聯軍、15萬人,直接打擊也門的胡塞武裝。這帶有濃厚的教派戰爭性質。而沙特和美國并不嚴打為世人詬病的“伊斯蘭國”,也被認為是希望借這一極端的遜尼派武裝來遏制什葉派國家伊朗和什葉派掌權的國家敘利亞。
絲路帶上目前的幾個沖突“震中”包括,巴基斯坦和阿富汗邊界的部落區,巴基斯坦俾路支省;亞丁灣的也門和索馬里;敘利亞和土耳其、伊朗和伊拉克幾國邊界的什葉派遜尼派沖突;庫爾德人和伊拉克的沖突。這些地區和沖突點都是傳統上絲綢之路的十字路口。
從地理上說,伊斯蘭國家位于全球最敏感的地區,控制著海陸戰略交通樞紐。然而,受自身政治、經濟和軍事實力所限,伊斯蘭國家并沒有運用好這些重要地理資源,建立一個安全共同體,以應對強權大國的侵略和占領。
如何確保絲綢之路經濟帶的安全?美國憑借強大的軍事力量在中東打了十多年的局部戰爭,最終以失敗退出。軍費僅有美國1/6的中國,怎樣才能在占全球陸地面積2/3的“一帶一路”沿線地區,捍衛自己的公路、鐵路、電站和其他基礎建設中數以千億美元計的投資,是一大嚴峻挑戰。中國在利比亞、敘利亞、蘇丹和伊拉克的投資,蒙受了無可挽回的巨大損失。新的絲綢之路只能是一條團結互信、合作共贏的道路。
在這種情況下,中國不僅要處理好與世界大國的關系,還要處理好與區域性大國的關系,包括巴基斯坦、印度、沙特、伊朗和土耳其等,這些區域性大國,都是我們應該重視的。
另外,中華文明作為與西方文明不同的一種文明模式,在全球化過程中,與伊斯蘭文明共同面臨來自西方文明的沖擊,在與伊斯蘭世界的交流中,互相可以借鑒之處很多,也有利于形成更好的合作基礎。中國與伊斯蘭國家不僅要形成經濟共同體、命運共同體和安全共同體,還應該出現中華文明與伊斯蘭文明大團結的價值共同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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